梭罗|爱默生逝世140周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三 )


给玛丽姑妈写信说:“瓦尔多生病了……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沮丧……他好像要崩溃了 。 ”
1832年 , 在艾伦位于罗克斯伯里的坟墓被打开的那一天 , 爱默生的生活正处在颓废的边缘 。 大学毕业已经十多年了 , 而爱情已死 , 事业渺茫 。 他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信仰是什么 ,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 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 他觉得“变化无常的现在正渐行渐远” , 取而代之的是坚实不变的过去 。 “我们行走在过往的熔岩之上 。 ”他写道 。
(003-005页 , 第一任妻子艾伦去世)
梭罗|爱默生逝世140周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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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塔克·爱默生(1811—1831) , 爱默生的第一任妻子(袖珍照片 , 原件存于康科德博物馆 , 经该馆许可后翻拍)
查尔斯·爱默生和伊丽莎白·霍尔在订婚三年后 , 计划于1836年9月完婚 。 婚后 , 两人打算住在瓦尔多和莉迪安新房子里专门为他们扩建的几个房间里 。 虽然查尔斯的健康状况在慢慢地恶化 , 但他们仍然满怀希望地计划着未来 。 4月的一天 , 伊丽莎白拿着一根测量绳抵在墙上 , 想看看是否有足够的空间摆放她的钢琴 , 这时 , 她突然大声说道:“这是徒劳的 , 不可能的 。 ”查尔斯得了感冒 , 身体越来越虚弱 , 为了从他“胸腔里那灼热的火海”中解脱出来 , 他去了纽约 , 和威廉住在一起 。 5月9日 , 查尔斯在散步时昏倒 , 在被匆忙召唤的爱默生和伊丽莎白赶来之前 , 他就去世了 。 玛丽姑妈的宠儿 , 弥尔顿的忠实读者 , 那个被他的未婚妻后来称为“马萨诸塞州有史以来最聪明的知识分子” , 那个有趣的弟弟 , 那个穿着天鹅绒斗篷围着桌子跳舞、比任何人都能让爱默生开怀大笑的人 , 就这样走了 。
爱默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 葬礼结束后 , 在离开查尔斯的坟墓时 , 爱默生突然奇怪地狂笑起来 , 对旁边的人说:“一个人 , 从未有过多少亲人的陪伴 , 如今连这仅有的陪伴也被夺去了 , 还有什么值得活下去的呢?”他从纽约写信给莉迪安 , 说他失去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通过他的眼睛 , 我看到了很多很多 。 ”他说:“我不仅感到自己孤苦无依 , 身世飘零 , 而且对自己依然苟活于世感到有点儿羞愧 。 ”两周后 , 他仍在黑暗中摸索 , 他说:“黑夜笼罩着我们周围的一切 , 尽管我们无法远离黑夜 , 但我们的天性却永远在追求白天 。 ”
爱默生和伊丽莎白进行了长时间的交谈 , 他们试图把查尔斯最好的一面——他代表了什么 , 他生命的意义——从他的肉体中分离出来 。 就爱默生本人而言 , 对查尔斯的记忆变成了他的个人友谊原则或友谊原型 , 他不无悲痛地发现 , 每当一个朋友“向你展示出一种新的特质时……他往往会从此离开你的视线” 。 查尔斯的哥哥和查尔斯的未婚妻都试图通过用世俗的不朽来取代那爱默生不再相信的个人不朽的方式来构建查尔斯的形象 , 以此减轻他们的悲伤 。 爱默生也试着把查尔斯写过的东西拼凑成一本书 , 但却发现没有多少精巧的文章 , 而且大部分文章中有太多黑暗、绝望和自怜的痕迹 , 于是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打算 。 在某些方面 , 《自然》是爱默生代表查尔斯写给全世界的公开信 , 查尔斯同时也是该书“知识”这一章结尾的那个“朋友” 。
经过十天“无助的哀悼” , 爱默生开始重新找回自我 , 甚至回想起了那次奥本山之行给自己的兴奋和顿悟 。 他列出了一份“满足我最高需求但分散于四处的伙伴”的名单 , 其中有爱德华·斯特布勒、彼得·亨特、桑普森·里德、塔波克斯、玛丽·罗奇、乔纳森·菲利普斯、奥尔科特和穆拉特等 。 他没有把玛丽·穆迪·爱默生列在名单里 , 这可能说明要么在列名单时她就在爱默生身边 , 要么是她和别人不是一个类别 , 她对爱默生的影响是长期而稳定的 , 不是偶然结交的那种 。 在名单里 , 同样也没有查尔斯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