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读物乱象丛生:我们的孩子都在读什么?

“米小圈”拍剧了 。 这个脸蛋圆圆 , 头顶支棱起一撮闪电形头发 , 贪吃又贪玩的小孩 , 在卖出17亿码洋 , 拥有《米小圈》杂志 , 又登上戏剧舞台后 , 今年5月9日 , 少儿情景喜剧《米小圈上学记》正式杀青 。
《米小圈上学记》是儿童文学作家北猫专为小学生创作的故事 , 在故事里 , 米小圈把上学时的趣事、烦恼一一记录下来 , 这是一个孩子在学校成长的点滴经历 。 因为叙事诙谐幽默 , 贴近真实生活 , 成为少儿群体中的现象级畅销书和爆款IP 。 但就在一年多前 , 《米小圈上学记》还曾在一些地方遭到下架处理 , 理由是书中含有“给同学起外号”“希望同学当不上班长”等内容 , 有些家长觉得对孩子影响不好 。
不乖、任性、调皮捣蛋……“米小圈”是典型的“顽童”形象 。 在已有300多年历史的世界儿童文学长河中 , “顽童”是最典型的形象之一 , 其中的代表彼得·潘 , 影响力已逾百年 , “长袜子皮皮”也快要80岁了 。 中国儿童文学第一代“顽童”皮皮鲁 , 诞生于1981年 , 自那时起 , 中国的成年读者 , 对于“顽童”的争议 , 几乎从未间断过 。
如果说 , 1922年叶圣陶书写的《稻草人》是中国童话的开山之作 , 那么从悲怆无力的“稻草人”“小兵张嘎”式的小英雄再到顽皮开心的“米小圈” , 中国儿童文学已经走过了整整一百年岁月 。 这百年间 , 儿童文学的面貌与历史进程息息相关 , 它是中国社会发展投射于精神上的侧影 , 也被认作中国进入现代社会的因素与标志 , 这更是中国儿童文学不断寻找、不断建构自我独特艺术身份与面貌的一百年 。
与悲剧同眠的稻草人
百年前的那个春末夏初 , 正在商务印刷馆旗下尚公学校当教员的叶圣陶给《儿童世界》主编郑振铎写了封信 , 信中言谈流露出些许担忧:“今又呈一童话 , 不识嫌其太不近于‘童’否?”
随信附上的童话名为《稻草人》 。 故事通过一个田野间稻草人的眼睛 , 观照世间的悲苦 , 稻草人虽富有同情心 , 却只能站在原地 , 最终 , 在内疚感与无力感间纠结的稻草人“倒在田地中间” , 与悲剧同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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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圣陶 。 图/FOTOE
即便是在原创童话还处于空白的1922年 , 《稻草人》的问世也引起了文学界的争论:这样一部带着深挚的成人凄切和失望呼声的作品 , 是不是适合儿童?那时 , 中国虽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童话 , 却已翻译出版了不少世界童话名作 。
早在1910年 , 亚米契斯的《爱的教育》就曾有过包天笑译本 , 十年之后 , 教育家夏丏尊又将其重译 。 夏丏尊曾借此书反思对儿童的教育过程 , 孩子们是在生活中学习成长的 , 而非课本 。
1919年《新青年》杂志6卷1号上 , 刊登了由周作人翻译的安徒生童话《卖火柴的小女孩》 。 1925年 , 人们同样熟悉的安徒生童话故事《天鹅》(今译《野天鹅》) , 曾由冰心翻译 , 刊登在当时最重要的文学刊物《小说月报》上 。 1926年 , 《小说月报》还曾将第16卷8号、9号定为“安徒生号” , 刊登了《老人做的总不错》《豌豆上的公主》《牧羊女郎和打扫烟囱者》《锁眼阿来》《烛》等 。 这些我们如今耳熟能详的童话 , 就这样纷纷在一百年前就有了中文版本 。 从那时起 , 相对于成年人的读物 , 中国对于童话和童书的引进就一直更加紧随世界 , 有着更加宽广的眼界和胸怀 。
1980年 , 叶圣陶回忆自己的童话创作时说:“五四前后 , 格林、安徒生、王尔德的童话陆续介绍过来了 。 我是个小学教员 , 对这种适宜给儿童阅读的文学形式当然会注意 , 于是有了自己来试一试的想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