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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写/王红霞
编辑/陈纪英
检查蚕房温湿度、给蚕宝宝撒石灰消毒、喂桑叶、清蚕砂 , 这是60多岁的周蚕娘一天的工作 。
这样的日常 , 她已经重复了太多年 , 如今 , 作为资深蚕娘 , 她受邀来到苏州太湖雪丝绸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太湖雪)养蚕基地 , 继续养蚕事业 。
但随着年纪渐长 , 周蚕娘感到体力日渐不支 , “养蚕又脏又累 , 年轻人不高兴养” , 蚕桑产业后继无人 , 成了她的隐忧 。
这并非杞人忧天 , 作为中国非遗项目的蚕桑丝织技艺源远流长 , 眼下却面临危机 。
除了懂蚕、养蚕的人越来越少 , 桑叶种植的面积也在减少 。 中国桑园面积自2013年至2019年间萎缩了约10%(智研咨询) , 直到最近两年才缓慢复苏 。
蚕桑的境遇只是缩影 , 其他非遗产业同样面临困境 。
200多公里外的浙江金华 , 有一座非遗保护基地——永康锡雕博物馆 , 其创办人、永康锡雕国家级非遗代表性传承人盛一原很是迷茫 , “锡器太过小众 , 估计全国听说过的人不足1/10” , 如何让主流大众了解、消费锡器成了难题 。
非遗蕴含着深厚的民族文化 , 保护非遗就是不忘记祖先曾经来过的路 。 但周蚕娘和盛一原的单打独斗 , 皆显得力不从心 , 破局之道是什么?
非遗的荣耀与失落
刚刚过去的6月11日 , 是中国第17个文化和自然遗产日 。
在非遗保护上 , 中国政府一直不遗余力 。 自2006年以来 , 中国已累计投入资金约88亿元 , 支持非遗保护传承 , 2022年更是拿出了总额8.25亿的预算 , 比2021年增加了5300万元 。
但需承认 , 仅靠政府之手远远不够 。
虽然中国国家级代表性非遗项目已有3610项;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非遗项目总量位居世界第一 , 多达42项 , 但已有7个项目 , 被列为急需保护的濒危名录 。
其中一些非遗技艺 , 因后继无人面临失传 , 比如烙画葫芦、皮影戏等;还有很多非遗项目 , 因过于小众 , “偏安一隅” , 难以进入大众视野 , 年轻人闻所未闻 , 更奢谈传承了 。
非遗文化的传承 , 归根结底要靠非遗的产业化来解决 , 而不能仅仅“活”在教科书或博物馆里 。
对此 , 中国文化管理协会文化创意委员会会长张大为断言 , 只有将传统非遗工艺融入、转化成适合现代人的消费品 , 且定价合理、品质优良、规模量产 , 实现自我造血 , 才能真正传承下去 。
一个积极的信号是 , 非遗产业的规模正在快速扩大 。 据中国社科院发布的《2021非遗电商发展报告》 , 非遗产品消费者已达亿级 , 年轻一代成为非遗消费主力 。
近年来 , 故宫文创、汉服等传统文化热潮此起彼伏 , 很多国潮爆款的灵感均取自非遗元素 , 可见 , 以年轻消费群体为导向、“传统+创新”的发展模式 , 是可取之道 。
但当前 , 非遗的产业化面临几个瓶颈 。
其一 , 大多数传统技艺传承人远离市场 , 不懂消费者喜好 , 囿于传统思维很难创新 , 市场接受度自然不高 。 以应用非遗制茶技艺的云南凤庆滇红茶为例 , 无论是过于浓郁的口感 , 还是略显老气的包装风格 , 都难以打动年轻人 。 其二 , 很多非遗项目以手工定制为主 , 缺乏批量化生产的能力 , 不具备规模化带来的价格优势 , 高居不下的定价抬升了消费门槛 , 把大众拒之门外 。 其三 , 有些非遗消费产业存在鱼目混珠的乱象 , 比如蚕丝被、紫砂壶等产业 , 山寨假冒产品扰乱市场 , 导致消费者认知成本很高 , 很大程度上制约了非遗产业的规模化突破 。 其四 , 缺乏线上推广能力 。 很多非遗产业以线下渠道为主 , 不懂互联网 , 只能与线上的广阔消费人群失之交臂 。 就像云南凤庆滇红茶 , 难以突破交通、地理位置等壁垒 , 很难大规模走出云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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