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与《敦煌录》( 五 )


|胡适与《敦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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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理斯的《〈敦煌录〉重译》一文 , 除了前言外 , 只有英译部分 , 而省略掉了录文和照片 。 翟理斯在译文中 , 通过注释的方法 , 对有关问题加以讨论 。
《皇家亚细亚学会会刊》1915年第1期上发表了胡适的文章和翟理斯的《敦煌录》重译本后 , 休斯很快就给胡适寄送了该期杂志以及几份胡文抽印本 。 胡适于1915年2月11日收到休斯寄来的邮件之后 , 得意之余 , 对翟理斯勇于改正错误的做法也大加赞赏 。 胡适1915年2月11日日记(“西方学者勇于改过”)中记载道:
去年八月二日 , 余读英人Leonel Giles(13)所译《燉煌录》 , 为摘其误 , 作一校勘记寄之 , 至今数月 , 未得一字之答复 。 今日英国邮来 , 乃得英国国家亚洲学会(The Royal Asiatic Society)书记寄赠所刊余所作文单行本若干份 , 译者已自认其误 , 另译《燉煌录》一本 , 亦刊于《亚洲学会杂志》内((Journal of the Royal Asiatic Society , Jan. 1915) , 则西人勇于改过 , 不肯饰非 , 亦足取也 。 (参看卷五第三五则)(14)
胡适在记录了1915年2月11日日记后 , 再也没有提及他于1915年1月在英国《皇家亚细亚学会会刊》上发表的《论莱昂纳尔·翟理斯博士关于〈敦煌录〉的文章》一文 , 也没有将该文收入自编的任何文集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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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自1915年后不再提及他与翟理斯讨论《敦煌录》之事 , 究其原因 , 可能有以下几点:(1)胡适只将这篇文章当作是“为摘其谬误”的“校勘记” , 而不认为该文是一篇学术论文 , 逐渐将其淡忘;(2)该文是胡适年少气盛时的乘兴之作 , 文中批评翟理斯的言辞过激 , 而胡适与翟理斯从1926年首次见面后关系一直很好 , 不想再以此文章的存在刺痛翟理斯的伤疤 。
尽管胡适研究是中国近代史研究的重要课题之一 , 胡适研究者们一直全力网罗胡适著作 , 迄今已编成各种胡适文集 , 但惟独遗漏了胡适于1915年1月在英国《皇家亚细亚学会会刊》上发表的《论莱昂纳尔·翟理斯博士关于(敦煌录)的文章》一文 。 究其原因 , 不外乎以下几点:(1)胡本人除了在1914年8月2日日记和1915年2月11日日记中提及此事外 , 事后再未提起这篇文章;(2)在中国很难看到20世纪上半叶的《皇家亚细亚学会会刊》各期;(3)胡适在该文标题下署名Suh Hu , 此外没有任何关于作者国籍、年龄、机构、职务之类的介绍 , 一般研究者很难将作者Suh Hu与“胡适”一名联系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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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于1910年赴北京报考第二批留美官费生之际 , 正式使用中文名字“胡适” , 并采用Suh Hu作为英文名字 。 胡适于1910-1917年在美国期间 , 于1917-1926年在北京大学任职期间 , 一直使用Suh Hu这个英文名字 。 1925年 , 英国外交部在未与胡适本人商量的情况下 , 单方面宣布胡适为英国退还庚子赔款基金咨询委员会(简称“英国庚款委会”)的3名中国委员之一 , 将胡适的英文名字音译为Hu Shih 。 1926年上半年 , 英国庚款委会代表团在中国考察 , 该代表团的7名成中包括胡适等3名中国委员 , 代表团专用信纸英、中文信头“British China Indemnity Delegation(英国庚款委员会代表团)”下 , 用英文印着代表团成员名单 , 其中胡适的名字为“文学学士、哲学博士胡教授(Professor Hu Shih , B. A., Ph. D.)” 。 (15)随后 , 胡适于1926年下半年赴英国参加英国庚款委会会议 。 可以说 , 以参加英国庚款委员会的活动为契机 , 胡适废弃了Suh Hu一名 , 开始使用更准确的Hu Shih一名 。 对于一般的西方人来说 , 如果不了解内情的话 , 是很难将Suh Hu和Hu Shih视为同一人 。 所以 , 胡适1927年从英国到美国后 , 给其女友伊迪丝·克利福德·韦莲司(Edith Clifford Williams , 1995-1971年)的母亲韦莲司夫人(Mrs. H. S. Williams)赠送的照片上书写道:“胡适(Hu Shih , 即以前的Suh Hu),1927年1月慑于纽约市 。 献给亨·斯·韦莲司夫人 , 1927年3月6日于纽约州依萨卡 。 ”(16)因为胡适留学美国期间结识韦莲司一家时 , 其名字是Suh Hu , 阔别10年后名字竟变成Hu Shih , 确有解释的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