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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彪
三十几年没在家乡和父母一起过端午节了 , 而端午前后是湘南最美好的季节 , 父母亲已年届耄耋 , 于是今年下决心成行 。
中午时分弟弟从机场接我们回到家里 , 年迈的双亲看到长年在远方工作难得回来的孩子——年过半百的长子和长媳 , 笑得是那样的灿烂 , 那样的开心 , 感觉又那样的意外 , 那样的惊讶 。
我说这次是特地回来和父母亲一起过端午的 , 因为时间定不下来 , 所以没来得及提前告诉二老 。 听了我的简单说明 , 二十多年前已上牙全无的父亲笑得口水直流 。 四年前因重病切开气管进行抢救、至今仍带着气管纽扣但精神蛮好的母亲 , 更是来不及说话 , 只一个劲儿张开双臂 , 招呼着我站到她的面前 。
不一会儿 , 一家人围坐一起吃多年没有如此团聚的端午饭 。 家乡的味道 , 久别的重逢 , 血脉相连的亲情 , 让一家老少有说不完的心里话 。 望着只顾吃饭、话语不多的父亲 , 稍有些调皮的妹妹大声地说:“大哥在今年母亲节以《母亲二三事》为题 , 写了妈妈过去的一些事情 , 只是简单地提到爸爸 , 我念给爸爸妈妈听 , 妈妈抿着嘴笑 , 爸爸他老人家可有点不太高兴呢!”
妹妹说到这儿 , 我马上侧过身 , 望着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太明白的父亲 , 本能地感觉到老人家其实还是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 看到父亲这个样子 , 我赶紧放下碗筷 , 握住父亲的左手 , 轻轻地抚摸着 。 老人家的双手因多年痛风已严重变形 , 手指的每个关节都肿得很大 , 而该有肉的地方却又那样干瘪 。 我摸着、看着 , 又看着、摸着 , 再抬头关切地凝望着饱经风霜的父亲 , 非常认真地对他说:“上次写了母亲的一些事情 , 我还想专门写一写您老人家 , 而且主要写您这双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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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油画像 。
父亲的双手 , 是我一直十分敬佩敬重的 。 虽然 , 艰难的岁月、艰苦的劳作、无情的病魔 , 让这双手几乎完全变了样 , 但在我心目中 , 这双手永远是智慧的双手、勤劳的双手、精巧的双手、善良的双手……
父亲出生于上世纪30年代前半期 , 那个年代偏远的小山村没有几户人家的孩子能上得起学 , 因为爷爷家境还算殷实 , 加上太公的坚持 , 供父亲读过几年私塾 , 在整个白斗冲他这一辈人中算是有文化的 。 堂叔曾告诉我 , 新中国成立后 , 南下土改工作队来乡村搞土改 , 因为有这么一点文化基础 , 父亲曾为工作队员们服务过 。 本来他们安排让父亲跟着进城工作 , 然而奶奶坚决不同意 , 据说是在地上打起滚来 , 才没有让她的独生子离开白斗冲 。
也因为有这么一点文化基础 , 父亲成了当地不多见的文化人 。 在我们老家这样的小山村里 , 一年到头基本没有什么像样的文化活动 , 但春节每家每户的门框都要贴上红红的对联 , 这是大城市里的人难以感受得到的特别的喜庆氛围 。 刚过腊月二十三 , 年味渐渐浓起来 , 父亲这时候也会更忙碌一些 , 村里好几户人家要请他写对联 。 父亲大多会提前把自家的对联写好 , 到了腊月二十六七 , 村民们从茅洞桥街上买回来大红纸 , 直接送给我父亲 , 也不说太多的话 , 对联写什么内容任凭我父亲把握 。
这时候父亲颇有些自得其乐 , 让我把八仙桌整理得干干净净 , 研好墨汁 , 浸泡好毛笔 。 一切准备停当 , 父亲站在桌前 , 不用打草稿 , 这一家写什么 , 那一家写什么 , 他心里都有数 。 家里有老人的就写“天增岁月人增寿 , 春满乾坤福满门” , 家里有孩子读书的就写“耕读并进 , 富贵双全” 。 谁家娶媳妇或者嫁闺女 , 他就会用心地把人家的名字放进去 , 专门创作一副嵌名联 , 大多是一些赞美和祝福的词儿 , 说这叫“贯对子” 。 父亲给白斗冲堂屋贯的对子是:“白玉无瑕照令德 , 斗光有耀启文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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