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艺|从“驱魔”到说唱曲艺——关于日本漫才的文化探索( 二 )


曲艺|从“驱魔”到说唱曲艺——关于日本漫才的文化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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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是历史层面 , 从艺术表现形式这一块 , 漫才就与相声有很大的区别 。 在相声中 , 捧哏和逗哏起到的作用相差非常大 , 逗哏在表演中的台词比捧哏多太多 , 而捧哏一般担当对逗哏的话语、笑点、包袱 , 做出“对”“错”此类简略的应答 。 然而在漫才中 , 我们在对应地担当吐槽职能角色的嘴巴里 , 可不止听到“对”与“错” 。 在漫才中 , 负责吐槽的漫才师担当至关重要的作用 , 如果说相声没有逗哏也可以顺利进行表演 , 那么漫才没了吐槽役 , 那趣味可能会小一半 , 因为吐槽役也是推动整个表演行进的不可或缺的角色 , 吐槽役很多情况下承担整个表演的包袱 , 极度增加了段子的笑点 , 为整个表演补充润色 。 由于这个原因 , 装傻役和吐槽役之间必须配合地非常默契 , 吐槽役要自然顺畅地借助装傻役的段子包袱 , 并且要花大力气在神情、动作 , 和反应力表现的锻炼之上 , 以使整个表演天衣无缝行云流水 。 也是一部分由于这个原因 , 使漫才整体表演不能出太大破绽 , 要在很短的时间内把艺人的张力、表现力、爆发力 , 全部溅射在观众的眼睛里 。 这就是为什么优秀的漫才时间很短 , 表演速度很快 , 却能让场上的笑声此起彼伏 , 一秒接着一秒 。
至此 , 我们可以看到 , 区别于现代相声 , 漫才有着自己独立曲折的历史沿革 , 在表演形式上也迥然有别 , 所以不能把它与相声等同看待 , 更不能认为它是对中国相声的模仿 。
然而 , 不能因此而绝对地否定日本漫才历史上与中国艺术文化的联系 。 就目前而言 , 受日本史料的局限 , 国内对日本漫才艺术沿革的研究少之又少 , 有很多问题还是很值得我们去生发探索 。 比如 , 有学者认为 , 漫才的“吐槽役/太夫(たゆう)”与“装傻役/才蔵(さいぞう)”一个正经地说胡话 , 一个荒唐地搞笑 , 与唐代开始流行的参军戏的角色分工和表演服色十分相似 。 参军戏由“参军”和“苍鹘”两个角色演出 , “苍鹘”负责一本正经的装傻 , 戏弄参军 , 面部被化妆成小丑 , 到了宋金时期 , 杂剧中的贴净角色 , 更是不仅面部化妆成为小丑 , 而且头上“裹一顶油油腻腻旧头巾 ,穿一领邋邋遢遢泼戏袄” 。
曲艺|从“驱魔”到说唱曲艺——关于日本漫才的文化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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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绿釉参军戏俑 国家博物馆 图片来源:网络
而“参军”是被戏弄者 , 头戴官帽 , 身穿宽大服饰 。 与早期漫才表演中头戴乌纱帽 , 身着大礼服 , 拿着扇子跳舞的艺人头目“太夫(たいふ)”的扮相类似 。
曲艺|从“驱魔”到说唱曲艺——关于日本漫才的文化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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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开元十八年(公元730年)穆泰墓出土彩绘陶塑人物 , 一说为参军戏俑
同时 , 在漫才中常常有吐槽役用扇子打装傻役的头的桥段 , 这与参军戏及宋金杂剧中的“打诨”也不谋而合 , 另外 , 日本漫才的雏形万岁表演 , 其肇始的时间 , 也正是日本平安时代 , 相当于中国中晚唐到南宋的这一段时间坐标 。 这种观点不失成为一种很好的探索形式 。
当然 , 万岁表演开始的时候 , 其性质只是一种口说吉利话的简单歌舞形式 , 目的也只是驱魔 。 这种表演在镰仓、室町时代称作千秋万岁 , 所以 , 它与参军戏的路数 , 至少表面上还是不同的 。
万岁表演具有几个特点 , 一个是逐户去说千秋万岁吉祥话 , 二是性质是驱魔 , 三是伴随舞蹈击鼓持扇等表演要素 , 四是有一个发展演变的过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