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向习以为常发问 以凡人之心做梦( 二 )


而戏剧能够将时间流的恒定规则打破、拆解,灯光、道具、布景带来丰富的感官层次,叙事由此变得立体,极致的致郁和癫狂能够彼此互动。“坐了一个半小时地铁,又坐了两个小时公交车,然后骑了四个小时共享单车,最后又走了五公里”的男人,只想回家洗个热水澡,眯上那么一会儿,这个控诉“不回家,就都错了”的男人,和村口值班的阿姨苦苦周旋,你来我往,数次把观众逗乐。一个多么悲伤的故事,但我们真实地笑了出来。
那一刻我想起迪伦马特,他的剧作曾引领我走进戏剧文本的大门。他对他所处的时代表达过这样一个观点:“一种悲剧所赖以生存的肢体齐全的社会共同体的整体已经属于过去的时代了……只有喜剧才适合我们。”笑声里,我又回味了男人的那句话:“大雁一年,要迁徙两次;我一天,就要迁徙两次。”有些体验,似乎只能在戏剧里才能发生。
《凡人之梦》是我最钦佩的那一类创作,它直指我们习以为常的生活,挑战那些不易被讲述的现实,它让我们发问、质疑,同时也允许我们葆有一颗会做梦的凡人之心。它示范着,一门古老的艺术如何与新鲜出炉的当下对话。此刻它如此崭新,就像刚刚诞生一样。
【 凡人|向习以为常发问 以凡人之心做梦】摄影/张亦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