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行得再远,水脉滋润处,即是吾乡( 二 )
那时候缺油少盐 , 生活极为清贫 , 晚上回家 , 对于从来没有吃过鱼的我们一家人来说 , 鱼应该怎么吃就成了第一个需要解决的难题 , 鱼刺繁密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
记不住是谁提议“剁鱼丸子吧” , 这个提议立即得到了全家人的响应 。
那时候我们天真地以为 , 鱼刺被剁细了就可以顺利地下咽 。
说干就干 , 一大堆鱼肉被剁成了丸子 , 谁知第一口到嘴里 , 满嘴的乱刺扎得满嘴生疼 , 完全无法下咽 。
最终 , 父亲捡了几条大鱼 , 晾晒成了鱼干 , 其余的鱼则最终被倒进了猪食槽中 , 成了猪的美食 。
这一汪浩瀚的水带来意外的物产 , 它那近乎施舍般的恩赐和庇护 , 终因我们认知的有限而被辜负 。
“双飞”鲫鱼
我渐渐长大 , 家里也终于多出来缝衣服所剩下的大小不一的缝衣针 。
有一天 , 趁大人不备 , 我找出针来 , 在煤油灯上将针烧红 , 弯成一枚鱼钩 , 再在针眼处穿上妈妈缝衣服的线 。
用锄头在地里随意挖上几下 , 就有数不清的蚯蚓 。
我找了水库边的林子 , 激动地挂上蚯蚓 。 等了半晌 , 鹅毛浮标猛地下沉 , 鱼线被拖得乱窜 。
我拖起线来 , 一条二指宽的小鱼正稳稳地挂在鱼钩上 。
我第一次钓到鱼 , 格外激动 , 回家后迫切地想给家人露上一手 。
我剖开鱼肚、清洗干净鱼儿 , 接着下锅掺水 , 煮鱼 。
片刻 , 一锅鱼汤熬好 , 我给爸爸盛上一碗 。
爸爸喝了一口 , 皱着眉头问我:“你抠鳃了吗?”
我问爸爸:“什么叫鳃?”
爸爸笑了笑 , 没再说什么 , 咕咚咕咚地大口喝汤 。
三17岁那年 , 我求学离开了故乡 。
水好像也终于成了不再关乎我们生存 , 不再让我们感到沉重的话题 。
我曾到过濡养天府之国的都江堰 , 那里每年都有关于水的宏大的祭典活动引人注目 。
我也曾开车围绕三岔湖环湖驶过 , 连绵不绝的水就在眼前 , 一群群钓鱼人不时捕获大鱼 , 发出阵阵欢呼 。
日常鱼获
我更在无数个深夜 , 在一望无际的水域野钓 , 头顶星光点点 , 眼前烟波浩渺、水边的氤氲飘飘荡荡 。
可猛然间 , 我的思绪就不由自主地回到那个小小的水库 , 回想起我和爸爸逮鱼那夜 , 从水库奔放而出的汩汩水花 , 回想起那些被倒掉的鱼儿和那碗因我没有抠去鱼鳃而带着苦味的鱼汤 。
思念愈浓 , 就如同泄洪的闸门 。
在某一个夜晚 , 我拨通了一个钓鱼好友的电话:走 , 出发 , 连夜回老家钓鱼!
一路颠簸 , 车辆在山间行驶 。 我们翻山越岭 , 夜里12点终于到达了邻村水库的水边 。
探头一看 , 我们同时傻眼了 , 魂牵梦绕的水库 , 居然已经干涸许久 。
我和好友怅然地下到水库底 , 除了遍地薄薄的灰 , 仅残存星点水洼 , 在月光的映衬下 , 泛起阵阵光芒 。
好友不死心 , 请我试着朝水库中间抛了一竿 。
我照做了 , 浮标稳稳地插进塘底的淤泥里……
今年某次野钓的鱼获
这奇幻的场景 , 让我呆立良久才敢确认 。
我转过身去 , 心里阵阵酸楚 。
我朝思暮想的故乡 , 这片赖水而生存的土地 , 水竟消失得这般决然 。
庄稼地渐渐荒芜 , 而曾经汩汩流淌过水花的秧田也早已无人耕种 。
青年们或外出打工、或异地求学 。
每次回老家时 , 为数不多的瘦弱老人 , 佝偻着腰在路边晒着太阳 , 见了我后 , 总要亲热地端出一杯地下井水沏出的茶 。
人、水 , 依旧;
事、物 , 两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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