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城市漫游时似乎总是很难放下沉重的历史包袱 , 当我们在一座古老的城市中看向一处颇有年代感的风景时 , 总是带着双重目光:一重目光看到的是当下的它 , 另一重看到的则是历史中的、文化中的它 。
杜牧《阿房宫赋》中的“楚人一炬 , 可怜焦土”让无数读者喟然长叹 , 考古学者、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齐东方提出 , 在对其进行的考古勘探中 , 没有发现任何红烧土的痕迹 , 所以阿房宫根本就没有建起来 。 而杜牧写下“折戟沉沙铁未销 , 自将磨洗认前朝”和苏轼在寻访后写下了《前赤壁赋》《后赤壁赋》的黄州城西的赤壁并非历史上赤壁之战发生之所 , 这也让有考据癖的访古者们大失所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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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苏东坡《前赤壁赋》《后赤壁赋》而知名的黄州赤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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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赤壁 又称“周郎赤壁”
造成这种考古意义上的错位的原因是多样的 , 我们现在将其归咎于中国古代“发掘考证”这种学科的缺位 , 以及技术手段的欠缺等客观原因 。 然而 , 我们必须承认 , 中国古典诗词中对于风景名胜(尤其是保存着、携带着人的痕迹)的书写绝少以“写实”和“求真”为务 , 诗人们着力在即景诗、怀古诗、咏史诗等体裁中以极小的一柄钥匙(可能是某处古战场发现的生锈的箭簇、可能是魏晋时期一处遗迹散落的砖瓦)“解锁”多重历史空间 , 并在其中灌注强烈的个人寄托 。
这种真实与想象、再现与建构之间充满了张力 , 也关乎中国古典文学和历史之根本 , 下面我们就从近两年出版的一些社科新书中所涉及的史故、画论和诗词分析入手 , 了解文学和历史是怎样“再造”风景的 。
“制造”名胜与落空的“假定在场”预期
从一个见微知著的案例入手 , 学者商伟在2020年出版的一本名为《题写名胜:从黄鹤楼到凤凰台》的书中分析了两首很有名的诗作:
《黄鹤楼》崔颢
昔人已乘黄鹤去 , 此地空余黄鹤楼 。
黄鹤一去不复返 , 白云千载空悠悠 。
晴川历历汉阳树 , 芳草萋萋鹦鹉洲 。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
《登金陵凤凰台》李白
凤凰台上凤凰游 , 凤去台空江自流 。
吴宫花草埋幽径 , 晋代衣冠成古丘 。
三山半落青天外 , 二水中分白鹭洲 。
总为浮云能蔽日 , 长安不见使人愁 。
书中以李白和崔颢的公案作为切口来进行讨论 。 他们二者的故事始于这样一则逸闻:相传李白去到黄鹤楼 , 看到崔颢题写的《题武昌黄鹤楼》诗 , 感叹“眼前有景道不得 , 崔颢题诗在上头” , 为了跟崔颢一决胜负 , 李白转而写了《登金陵凤凰台》 。 这原本是一则从北宋《该闻录》流传到《宋代佚著辑考》又传到胡仔《苕溪渔隐丛话》中的并不一定事出有据的故事 , 也不一定可以当真 。
但是 , 参照别的史料 , 尤其对比李白的《登金陵凤凰台》《鹦鹉洲》和崔颢的《黄鹤楼》 , 李白两首诗开头的“凤凰台上凤凰游 , 凤去台空江自流”“鹦鹉来过吴江水 , 江上洲传鹦鹉名”与崔颢珠玉在前的“昔人已乘黄鹤去 , 此地空余黄鹤楼”“芳草萋萋鹦鹉洲”等诗句 , 会发现无论是明显的重叠复沓的结构 , 还是意象的选择、今与昔、见与不见的时空关系的立意 , 收束处“浮云蔽日”“日暮乡关”的延宕的情感空间 , 都表明着后者是在有意同前者以诗歌进行着角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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