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群|时间来证明,这位“建筑女魔头”的设计不是消费主义的昙花一现

建筑群|时间来证明,这位“建筑女魔头”的设计不是消费主义的昙花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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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师扎哈·哈迪德因心脏疾病猝逝时,有一种评论的声音认为,她是一个未能得到中肯评价的先锋者,也许需要5年或更久,她所期待的更公允的评价会来临。五年过去了,无论业界是否给出“更公允的评价”,她在年轻一代中的认可度有增无减。本月初,“实践与探索——扎哈·哈迪德建筑事务所特展”在上海艺仓美术馆开幕,时逢暑假,顶着烈日高温蜂拥而至的年轻观众让策展方感到意外:“没想到这些年过去,她更受欢迎了。”
这不免让人回想扎哈在上海的首个(也是唯一的)作品建成时,被质疑过“是外国建筑师的试验田”“消费主义的胜利”。七年多过去,位于城市西郊的这组超大体量建筑群,从“凌空soho”更名为“上海天会”,成为塑造城市新区风貌的地标建筑之一,形成一个颇具活力的新兴社区。对建筑美学的品评,或许是曲高和寡的精英文化的一部分,但建筑的观看者和使用者终究属于普通人,普通人在居住和活动中的流露的态度是直接的、也是诚实的——日复一日生活穿梭在扎哈设计的建筑体里的人们,认同他们日常面对的这道“景观”,建筑和建筑师都是被认可的。
11年前,扎哈在图纸上绘下那组如水流蜿蜒的建筑墙体和连接桥曲线时,是尝试在一个充满朝气的城市里创造崭新的都会形象。能吸引一个备受争议的设计师携着锋芒来,能不动声色地接纳了她剑走偏锋的美学和观念,并在时间的酝酿中,让似乎突兀的表达成为多元新貌的一部分,这份对“美”的包容度和欣赏能力,正是上海这座城市软实力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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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奥运会水上活动中心
生前和死后,扎哈是一个持续被包围在质疑声中的设计师。在她死讯传出的同时,就有策展人撰文尖锐地议论:“在扎哈的作品中很难看到与这个时代的矛盾性和复杂性相匹配的思辨,她是个偏才而不是天才更不是通才,她的作品像入口刺激的快餐,是消费的宠儿。”更有一种声音认为,扎哈不仅没能在形式之外提供思想,而且,“对建筑形式的拓展,在她之前也有很多人做了,她能在这个行业独树一帜,是因为她的性别和阿拉伯身份。”
不知是否巧合,认为扎哈“徒有形式欠缺思想”“利用性别和族裔政治红利”的,都是男性评论家。回溯扎哈本人曾感慨过“始终未能进入老派绅士风格的英国建筑行业的内部,被排除在男性为主的社交场合之外,在边缘摇摇欲坠”,委实微妙得很。
青年建筑师黄元炤曾热情地为扎哈辩护,他认为,扎哈固然专注于单体建筑的设计,但是她对城市的历史和地理空间是关注的,并且把个人的感知和体悟融入设计思路中,在方法论的层面,她和她的老师库哈斯不同,但两者不存在高下之分,何况两人的精神方向是一致的。“评价扎哈,要理解她的长处——她把空间展现出丰盈的流动力和悸动的生命力,这是建筑和自然的整合。”
扎哈曾在一次采访中提到童年度假的经历:她和家人去两河流域的三角洲,那里是伊拉克南方的湖区,游船在交错的河道与湖泊间航行时,她被自然形成的水流波动和滩头岸边的弧线深深吸引。幼年刻骨铭心的景象决定了她对建筑的认知,即建筑的创意源于自然的几何图形和数学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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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利耶夫文化中心
对具体的自然风貌的体悟,转呈为几何线条的优雅抽象之美,这种创作理念清晰地存在于扎哈的设计中。位于阿塞拜疆首都巴库的阿利耶夫文化中心,是当地的“新地标”,也是扎哈众多作品中的“标志性建筑”。巴库在里海西岸,是沙和海相遇的地方,特定历史时期给那里留下许多大型纪念碑和沉闷无趣的筒子楼公寓。扎哈果断且悍然地无视了这些陈腐街景,她设计的文化中心的外形,回归了巴库这座城市直观的自然风貌——绵延的沙漠伸入海浪深处。这不仅是一座涵盖了图书馆、博物馆和剧院的多功能公共文化空间,建筑自身起伏自由的形态,成就自然和人文结合的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