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点】现代·融合·写意——谈楷书创作( 二 )


以篆入楷法:把篆书的圆笔引入楷书 , “令笔心常在点画中行”(东汉·蔡邕《九势》)转折处一些方折改写成圆转 , 将某些篆书的偏旁部首或结构改造后利用 , 增加作品的厚重笔致和古拙之气 。 如 , 笔者的国家艺术基金创作项目:《敦煌廿咏》作品中的“穹”“严” , 结字用笔虽然没有直接参入篆书的笔法与结字 , 但以“偷梁换柱”式对楷书的“飘逸之感”参入“敦厚古拙”的审美成分 。
以隶入楷法:借鉴隶书的笔法 , “北碑画势甚长 。 ”(清·包世臣《艺舟双楫》)强调线条中段变化 , 让变化走出一个过程 , 并且舒展开来 。 尤其“二爨”、《中岳嵩高灵庙碑》《石门铭》等书迹以及简牍、写经一路的墨迹另类写法化入笔端 , 同样将某些隶书偏旁部首或结构改造后利用、引入些许异体字写法 , 增添作品的古意性和陌生感 。 如康有为《出都留别诸公》作品中的“骑”“缥”“眼”等 , 在字形扁阔、体势开张中多含隶意 。
以行草入楷法:以“行草笔意”改造早已“规矩”的笔法 , 在快写中不断连笔、省减 。 楷需草意而活 , 草需楷力而稳;楷过稳而失其活 , 草过流而失其厚 , 以强化点画之间的映带呼应关系 。 偶尔使用破锋、散锋、飞白 , 让用笔“势疾则涩”(东晋·王羲之《记白云先生书诀》)中更具书写性和苍劲感 。 同时 , 将某些高度约定俗成的行草结体引进来 , 增益作品的轻松感和跳荡性 。 如自作诗《题丹霞地貌》作品中的“峰” , 在“详而静”的布局中 , 呈现出“简而动”的意味 。
其他资源借鉴法:除五种书体(字体)相互融通外 , 甚至可以向生活于斯的地域书法——简牍缣帛、写卷残纸等资源学习借鉴 。 这在前面书法资源反刍已谈到 , 在这里作进一步强调 。 这一时期的楷书具有篆隶、行草的基因 , 复合了许多非主观的形式元素 , 是一种古典和天成的合作 , 反映出因书体(字体)不断演变而呈现出各种体势的杂糅和混合现象 。 在楷书大字创作中 , 还可以将行草墨法借鉴应用 , 强化浓淡对比和墨白图底关系 。 如自作诗《会宁》作品枯笔淡墨 , 这种点线内部丝丝缕缕的小细线如丝瓜般似断非断 , 藕断丝连的特征 , 保证了被线界破的余白之连续运动和整体统一 。 另外 , 浓墨重笔凸显在前 , 枯笔淡墨退隐在后 , 营造出空间深度 , 丰富了作品的内涵 。
【|【视点】现代·融合·写意——谈楷书创作】以上所谈楷书 , 主要是“我神”融合型创作思考和实践之路 。 楷书创作融合就是篆隶书的古质和行草书今妍之复合并加以整饬的写意 。 这种融合 , 实则是一种碑帖融合 , 也是瑞士著名美学家海因里希·沃尔夫林在《艺术风格学》中所阐释的多样性与同一性的风格 , 各种书体(字体)间不是单一式的借鉴 , 而是“你中有我 , 我中有你”随性生发 , 在时空中圆融与流淌 , 形成书法作品的主体、客体、本体的有机构成 。
楷书创作要有灵魂和体势的存在 。 灵魂即动、活 , 是线条的心迹;体势指行、草、篆、隶之备有 , 即楷中有行之动、草之简、隶之古、篆之力 。 写出来的字 , 再不能是“正襟危坐 , 如对至尊” , 像科举时代要求的那样去表现“乌、方、光” , 而是追求写意性和抒情味 , 厚而静中显虚而动 , 成为书家内心观照下有意味的形式 。
任何艺术的存在和发展都是自身的需要和时代的产物 , 并被烙上时代的印记 。 楷书笔画平整 , 结构严谨 , 体型方正 , 分布得当 , 规范易识 , 沿用至今 。 但对具体产生的时间众说纷纭 , 郭沫若曾认为:“自东汉以后 , 字体又在逐渐转变 , 到了唐代 , 便完全转变到楷书阶段 。 ”但从近年来出土的简牍、帛书中考察 , 我们发现作为书体的楷书 , 实际在三国和西晋初已接近成熟了 。 这也给我们以启示:拓宽书路 , 取法反刍 , 以佳者皆可学的开放态度 , 沉浸其中 , 为形成个人书法特点汲取营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