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卞毓方与北大秉性|文化|方与|北大|人生|卞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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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与时间之外》，卞毓方著，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2021年3月版， 58.00元。
□ 常泽平
对卞毓方而言，北大与其说是一个物理空间，不如说已转化为一种象征，成为一个始终绕不开的存在和解不开的心结。它与卞毓方的缠绕难清，就淋漓尽致地体现在卞毓方的新作《北大与时间之外》之中。
卞毓方是季羡林的弟子，后致力于散文创作。季羡林曾评价说：“毓方之所以肯下苦功夫，惨淡经营而又能获得成功的原因是，他腹笥充盈，对中国的诗文阅读极广，又兼浩气盈胸，见识卓荦；此外，他还有一个作家所必须具有的灵感。 ”长期以来，卞毓方被认为是散文界一位独树一帜的作家。
《北大与时间之外》是卞毓方关于自己与北大的一部回忆录。全书共分六辑，前面的一、二、三辑主要是作者回忆自己青少年时代与北大的前因后缘，后面的四、五、六辑则主要是深描数十位或可称勇立潮头或可称时代先驱的今昔北大精英。
在书中，卞毓方直言，北大是他生命之树的主干，他的童年、少年、青年、壮年、老年，莫不与北大扯得上来龙去脉的关系。因此，在卞毓方建构的整体叙述中，北大是空间坐标和回忆杠杆，是锚定的，由此在非现实的边缘时间里多向延展他线面丰富的人生横轴。
在北大的辐射场内，既有儿提时期阴差阳错的末代私塾启蒙、插班进学堂，中学时代大病之后与文学奇妙结缘而种下日后进入北大东语系的因，以及小镇书店里飘浮的难以忘怀的自由阅读空气……这些仿若一只冥冥之手在牵引着他趋向北大；也有七拐八拐拐进燕园后，被迫见证波谲云诡、缘聚缘散、念兹在兹的乡党同窗情谊，授业传道大师们的谆谆教诲、命运缱绻，以及道不出黑夜有多黑、白天有多白的艰难苦闷的人生未来探索……这段“时光深处，尘埃之上”的岁月形塑着卞毓方的思想成长轨迹。时间之内的北大，虽不如内心勾画的想象，虽仅仅只有五年半的切身相处，虽因特殊时期没能如期取得文凭，却深深嵌入了卞毓方的人生旅程。
对卞毓方而言，北大气质“塑造了一个人的精神气度，孕育了一个人的文化秉性” ，达到“离开北大才知此生是北大人”的自我体认与互相确证。一方面，这样的精神气度和文化秉性，在北大的时间刻度里是一脉相承的，向前可回溯至书中《煌煌上庠》里的蔡元培、《梦灭浮槎》里的胡适、《思想者的第三种造型》里的马寅初、《独秀的另类“文存”》里的陈独秀、《凝望那道横眉》里的鲁迅、越老越值钱的北大三老（季羡林、金克木、张中行）等二十世纪中国最有影响力的思想文化先驱，往后亦可在卞毓方笔下最是一颗“微笑的星辰”的王复、最是“温一壶月光下酒”的林江东、最是成熟而豁达的同窗张晶、最是亦友亦师亦比邻的齐上乐与王黄儒等的独特姿态中捕捉到。 “他们不论散落在何方何处，其实始终没有忘记鹰的使命” 。
【文化|卞毓方与北大】如果用一句话形容卞毓方与北大的无尽纠缠，那便是：成是北大，败是北大；爱是北大，痛也是北大。这种情结，既是观察卞毓方人生的一个独特视角，也是理解卞毓方文章的一个重要基点。这种情结难以道明。但书不尽言、言不尽意、意不尽情的微妙张力，不也正是卞毓方与北大之间的一种别样魅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