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春阶|有限空间隐藏着无限岁月——读逄春阶先生长篇乡野小说《芝镇说》辛弃疾

作者闫语
酒,是时间的韵味,它浸润着生命的片段,精神的片断,它若有若无,像一根虚线站在直线里,冷静而又热切地讲述着芝镇的前世今生。这里的酒,是景芝酒。而浸满了酒香的芝镇,是逄春阶先生笔下的心灵之乡,一个在有限空间里隐藏着无限岁月的地方,一个真实的却又如梦幻般存在着的地方。
这是我读逄春阶先生的长篇乡野小说《芝镇说》时,带给我的最直接感受。小说的开篇就散发着迷人的神话色彩,一只幽冥界的不死之鸟弗尼思,一个生下来就懂鸟语的“我”,还有那让“我”热泪盈眶的两个字——芝镇,一股迷人的气息顺着逄先生的文字在我的四周蔓延开来,我仿佛看到,一缕炊烟升起的地方,公冶家族的故事以一种不无神奇的方式重新被记起,重新开始。
这是一篇边创作边连载的小说。连载之三,一个超凡脱俗的爷爷跃然眼前。关于超凡脱俗,爷爷自己可能并不觉得,他只是在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坚持着自己认为必须坚持的东西。这样的一位老人,在芝镇的背景之下得到了很好的突显,尤其是老人神奇的酒量。连载之四,一句酒话造就了一辆吉普车。连载之六,好一幅喝酒众生相,猪圈里的荒诞,有形有相；冰面上的神奇,有情有境。
第二章开始的时候,两棵垂柳和一棵梧桐轮流值守着曾是渠邱县委的教堂,一个名叫陈珂的人铁骨铮铮地来到了我们的面前,多年来的革命生涯使陈珂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丝毫没有畏惧,令人钦佩不已。而爷爷雪夜祭奠陈珂的场景,可以看出爷爷对失去这位挚友的悲痛之情,也不禁让人潸然泪下。芝里老人,一位有情有趣的具有传奇色彩的老人,有故事,有格局,有定力,特立独行这四个字,用在老人身上贴切得很。具有长远目光的牛二秀才,用慷慨办教育的方式,也踏上了壮怀激烈的征途。当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景象展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有东西正从我的眼里流出来,女儿怀疑是刚才那一阵突如其来的风迷了我的眼睛,不过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
读罢壮怀激烈的第二章,我站在窗前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或行色匆匆,或悠闲地散着步。他们是否知道,曾经有一个叫陈珂的人,为了能够让人们过上今天的幸福生活,而牺牲了自己年轻的生命?但是我相信,他们一定知道,曾经有许许多多和陈珂一样肩负使命的人,用他们宝贵的生命,换来了此时此刻神州大地的安宁与康顺。
一道闪电划破了阴云密布的天空,紧接着就是滚滚的雷声。
出现在第三章的一纸退婚书,洋洋洒洒,文采斐然,为我们描绘出了富有思辨精神的奇女子王辫——其行文,似易安居士。行事,如鉴湖女侠。芸芸众生,此等女子可遇而不可求也。这时候,具有禅意的诗人孔孚也在逄先生的文字里转过了身。再加上两位可爱的老人,赏花,饮酒,谈心,而后在牡丹花前,明月之下,剪掉了两条辫子。他们可以是我们眼中荒凉的风景,也可以是我们不可避免的命运。而我更愿意相信,他们就是那杯景芝酒里的片片花瓣,从此,花随了酒的形,酒有了花的意。
在这一章里,时间有时是朵牡丹花,开得悄无声息,却足以惊动天地间那一颗最本真的心灵。而花间那一壶酒的隐喻,在寂静中疯长着:对于风雅,可以多一些附庸。对于陈规陋习,需要保持崇高的敌意。
是的,这个夏天,在早晨是呼吸,在黄昏是聆听,呼吸海上自由清新的空气,聆听戈恕对王辫不绝如缕地赞赏。阴差阳错的两个人,一红一白的两株牡丹。听,左耳朵和右耳朵的海风,正沿着甲板隐隐约约地吹拂着两颗驿动的心。这时间的物种,这燃烧的牡丹!
事实上,没有人能读懂姻缘的逻辑,就像没有人能读懂时间的逻辑一样。就像我在岁月里闲逛,恰好遇见了逄先生,继而在逄先生的文字里看到了牡丹,闻到了酒香,不禁也会在脑海里勾勒着传说中的王辫和公冶祥恕。于是,这个夏天就被赋予了崭新和爱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