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春阶|有限空间隐藏着无限岁月——读逄春阶先生长篇乡野小说《芝镇说》( 二 ) 辛弃疾

第四章对于家人的描述令人难忘,两个大爷,一个嗜酒,一个好药。一个喝醉了酒就借着酒力打想打之人,一个怀有先治病而后救人的鸿鹄之志。辛弃疾在这一章里占了很大篇幅,一个武能带兵、文能填词、医能救人的辛弃疾,酒也是喝得恰到好处,一首戒酒词《沁园春》,说出了爱极而生怨,过火要遭灾的人生体验。
第五章,逄先生换了一套笔墨,开始替天下女性鸣不平,倒委屈。在这一章里,亲老嬷嬷的讲述把千百年来中国女子的内伤遁身于家谱这个词里,像时间的果实遁身于四季,落叶纷纷,众词喧哗。在下雨的秋夜,在“园日涉以成趣,门虽设而常关”的余音里,亲老嬷嬷的抱怨成了指缝间的阳光,在景芝酒氤氲出的梦乡里,温暖着一颗颗疼痛的心。
这时候,出现了一株瑞草,名字叫苬。于是,她来了。仿佛一个刚刚搬运过黎明的人；仿佛一个用歌声唤醒春天的人；仿佛一个提着灯照亮向日葵的人；仿佛那个和你一起出生但并不存在的人……
于是,一顶黑色的礼帽,带着风的速度,来到了姻缘的路口。抬起头,温暖从温暖里流淌出来,旁观者一边看着,一边会心地笑了。那么,就收藏这温暖吧,像收藏一个密码。于是,我站在一顶黑色礼帽的故事里,看见一些念头,被日复一日地叙述成一个家族的前世今生。
也许,一切都是缘分使然。与逄先生的偶遇,继而情不自禁地跟随着他的文字去到了芝镇的大街小巷。临近晚饭开始之前,我恰好来到了一处院落的门前,看到逄先生坐在树下,刚刚喝了一口三年前的景芝白干。酒是深埋在树下的,酒液一片温凉。他的神态安然,正在翻看的是苏轼的那首《雨中花慢》,这时候,一株红色的牡丹正开得海碗大。他再一次端起酒杯的时候,第六章的情节已然成竹在胸了吧。
此刻,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幅图景:先种一株灵芝,然后看着它长出优雅的样貌。风吹着梦境,从头到脚吹着,吹来了酒香和药香,犹如在深邃思想的深处,存在着一种醉人的苦味。这是我所能想象的一个最基本的情形,更多的尚未正式展开,当然也有我目力不及之处,以及更多的永远属于读者的未解之谜。那么,就让我们敬候逄先生的《芝镇说》吧,看看他接下来又会给我们带来如何别开生面的故事。
人间路窄酒杯宽。一壶酒,醉了半生,或行于途,或休于野。一切的酒,酒的一切,源头都是芝镇两个字。此刻,我仿佛看到,逄先生坐下,就有了椅子的形状,他的手里拿着酒杯,万物就已然浸满了酒香,而我们每个人都是酿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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