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郭刚堂认亲一个月后:有了关机的自由,正在找回被“偷走”的24年( 四 )


摩托车|郭刚堂认亲一个月后:有了关机的自由,正在找回被“偷走”的2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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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很多东西,都跟寻子有关
就算足够幸运,避开以上种种,依然隔着时间、地域、缺位的亲情,即便是孩子找到了,真正能和亲生父母在一起生活的不多。从某种程度上说,郭刚堂算是“幸运”的:重新见面时,郭振健康,读过大学,是个彬彬有礼的好小伙,而且自己的家也在。
“人得往前看。”地下室里,还散落着一些寻子时用的孩子照片,郭刚堂把这些收拾起来,关掉灯,锁上门,“没有任何隔阂是一种奢望,相处需要时间,我们都在努力。”
关机的自由
生活在向好发展。首先就是体现在郭刚堂夫妻俩身上。
采访人员见到郭刚堂那天,他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衣,西服裤子,还有一双簇新的皮鞋。这是他跟孩子妈张文革一起去镇上服装店买的,“挺大的服装店,这身加起来得300多块钱。”在此之前,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买过、穿过这么“正正经经”的新衣服。
孩子妈妈张文革也变了,她一直饱肩疼的困扰,但是从来不舍得去医院看,怕花钱。这次她主动提出来要去医院看病,“以后儿子成了家,得给儿子看孩子。”
郭刚堂带着她,医生给扎了几针,原本疼的抬不起来的胳膊很快就觉得好转,“就花了167块钱。为了这点钱,她就这么忍着疼不说,疼了这么多年。”说起这个,郭刚堂觉得愧对妻子,为了找孩子,夫妻俩这么多年来一直过着近乎自虐式的生活。现在儿子找到了,妻子终于肯给自己身上花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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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背包在寻子时护在胸前
夫妻俩的聊天也变了。以前郭刚堂寻子无果回家后,夫妻俩之间纵有千言万语,也被大段的沉默代替。因为不管说什么话题,最终都会发展到郭振身上。郭振的丢失是俩人最大的痛,不去提,痛得很,去提,就是揭开伤疤。
“现在我们俩遛弯,能聊点别的了。就算是又说到了郭振,也没那么沉重了。”郭刚堂说,终于可以卸下包袱,聊点家长里短的话题了。
寻回郭振后,郭刚堂终于有了“关机的自由。”以前怕漏掉郭振的线索,电话从来不敢关机,但是随着自己“出名”,每天都会接到各种各样的电话:除了让他帮忙找孩子的,还有让他找牛的、打官司的、安慰的、倾诉的,还有很多是骂人的。郭刚堂现在终于可以关机了,“这是找回郭振后我觉得最幸福的事。”
只是午夜梦回的时候,郭刚堂总是忍不住去琢磨:哪个孩子的眼睛像郭振,哪个孩子的耳朵有点像……像是一种应激反应,闭上眼就想,改不过来。
不过,新的生活正在规划中。郭刚堂喜欢开车,他脑子挺活,已经看好了一个运输项目,准备开干,“老郭的任务很艰巨,还得给儿子娶媳妇、看孩子呢。”
因为刘德华电影的轰动,之前有多家直播公司找到他,想要“包装他当网红”,价格从40多万一路开到了近200万,都让郭刚堂拒绝了,“男人要靠着自己的双手养家糊口,不弄那些东西。”他说,自己有点大男子主义,觉得靠着双手养家糊口是男人的本分。而且作为天涯寻亲志愿者协会的会长,一旦自己被利益绑定,一言一行都不由自主,怎么再去帮别人找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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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失孤》中刘德华的原型就是郭刚堂
停不下来
他太懂孩子丢失的痛了。自己的孩子找到了,还有很多的孩子没找到,他不忍心停下。
“我这几年一直在找人开发一个寻亲程序,就是把所有失踪人口的信息尤其是特征都放上去,只要用人像、关键词对比,就能找出相关的人。”郭刚堂掏出手机,给采访人员演示上面的信息,打开小程序“天涯寻亲”,输入“伤疤”关键词,包括郭振2岁照片在内,出现在失踪儿童一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