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青年|考古新青年丨植物考古人:在炭化种子的世界里探寻古代文明


封面新闻采访人员 戴竺芯 杨博 实习生 周理如
从一粒来自古代的种子中,我们能读出些什么?8月11日,在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植物考古实验室,姜铭和同事们正面对显微镜,从浮选炭样中,用镊子一粒粒挑选出来自数千年前的植物种子。
历经上千年的岁月后,这些种子大都已经炭化,外观呈黑色,大小以毫米计。稻谷、粟、黍、猕猴桃……姜铭嘴里蹦出一个个名词,这些遗落在历史尘埃中的小小颗粒终于重获姓名。
多年来,随着技术的进步,在传统考古之外,科技考古为人们了解过去插上了翅膀。植物考古通过对发掘出土的植物遗存进行分析,为古老的历史填上更加丰富的底色,姜铭和他的同事们便是这样的“填色”人。


显微镜下提取1毫米的古代植物种子
他们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
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植物考古实验室内,大大小小的存储箱靠着四周墙壁立得规规矩矩。它们仿佛知晓自己的使命,要将那些历史的遗珠安稳储藏。在这些立柜中,有来自史前、商周、秦汉、唐宋、明清等各个时期的植物遗存。从泥土中提取出样品,到鉴定后把种子储存在标本柜中,其间需要经过较为漫长的过程。姜铭的工作,就是与这些种子打交道。
“我们的主要工作,就是通过研究这些植物遗存,了解古代人类与植物的关系,还原数千年前古人的生活,解释人类文明的发展过程。”姜铭是一名考古研究人员,2004年大学毕业后,他进入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在田野发掘一线工作多年后,恰巧遇上中国植物考古学科开创者赵志军先生在国内四处“招生”,对科技考古充满兴趣的他转而投身植物考古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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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选工作正在进行中
“在外人看来,考古充满了浪漫的神秘色彩,但实际上,考古工作过程却很考验耐心。”姜铭说,就植物考古工作来说,从遗址发掘开始,他们就需要系统地采集土样,然后进行浮选,收集研究所需的炭样。往往一大包泥土样品,只能提取出小小的一袋炭屑和种子。这些珍贵的材料随后被装袋送到实验室。紧接着的实验室工作则最耗时间,姜铭他们需要在显微镜下将炭化的种子从包含大量杂质的浮选样品中一一挑选出来。这些种子的大小几乎都以毫米计量,有的甚至不足1毫米,显微镜前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
现在,凭借丰富的经验,他能根据种子的形状、纹理、尺寸等特征,快速判断出大致的科属,甚至具体到种。对于不常见的种子,则需要通过查阅图谱、比对现生种子标本等方式进一步确定它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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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铭在给地层贴标签
参与项目获评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用植物遗存揭秘石器时代古人生活方式
今年春天,姜铭在北京参加了一场激动人心的会议。4月12~13日,被喻为“考古界奥斯卡”的“2020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终评会在北京召开,姜铭参与的贵州贵安新区招果洞遗址发掘项目经过层层选拔,最终成功入选。“当时真的非常激动,觉得大家的努力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