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精神不正常的好人（小小说）精神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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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固国图片/来自网络
本以为，他可能去世了。没想到，今天早晨，散步的时候，我又看到他了。
他姓张，七十多岁，细高个子，脸色苍白，头发长而凌乱。这么热的天，别人穿着大裤头子还流汗，他却戴着帽子，穿着青色风衣，还露出里面的衬衫。风衣上，满是污垢，还有尘土。一看，陌生人也知道是神经病。
【小小说|精神不正常的好人（小小说）】老张，生活规律和别人不一样，早出晚归。每天天还不亮，他就一个人去县城，三十多里，走着去。你看他，步履匆匆，别人迈一步，他至少走两三步了。
有人可能疑惑，他去县城干啥？老张就在饭店门口的垃圾桶里，找点吃的，看着可以打包的，就用塑料袋装起来。晚上，半夜多了，他扛着一根棍子，上面挂着几个“战利品”，快步走着回来了。
当然，在县城一整天，他也会睡会。亭子里、站牌凳子上、还没开业的商店门口，都可以看到他的影子，呼噜打得很响，离好远就能听见。
不睡的时候，他会动手捡垃圾，丢到附近的垃圾桶里。有时候，他也会把捡来的塑料瓶、废书本、纸壳什么的，装到编织袋里，扛着回来。
说也奇怪，人家整天在垃圾桶里翻东西吃，还睡在地面上，就是不生病。三十多年前，就有人推测他活不大年纪，可一直到现在，人家还活得好好的。因为有精神障碍，他不和人交流，即使邻居走到对面，也跟没看见一样。
去县城，他也不是天天去，却一如既往起得早。老张往往扛个铁锨，在村里大街上、胡同里转转，看看哪里有坑，就挖土垫平，用脚踩结实；碰到凸出的地面，以及路上露出的砖块，也要铲平、挖出。
别看事不大，村民都懒得做，即使在自家门口，也熟视无睹。因为老张的缘故，大街、胡同好走多了，大伙都说他是个好人。
他做好事，别人夸不得。一则他听不懂，会认为说三道四，急眼了，会狠狠地瞪你，甚至摆出打架的姿势，惹不起；二则你看他他看你，一会儿眼睛就红了，露出凶光，让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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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人，也知道钱重要。他一年四季捡破烂，屋子里、院子里堆的到处都是，积攒到一定程度，就卖掉。收破烂的见他可怜，该给多少给多少，一点也不打马虎眼。按说，他也有钱了，但是，没人见他花过，哪怕是买一块雪糕。
汶川大地震了。老张站在广场上一个角落里，盯着大屏幕看，一个个惨不忍睹的镜头，深深打动了他，竟然流着泪哭起来。路过的人见是精神病人，都害怕，一个个躲开了。
大街上，村主任坐在小马扎上，统计大伙给灾区捐款数字。老张过来了，拿了一把纸币，有的还破损的不成样子，估计得有几百元钱吧，也跟着凑热闹。
村主任见他可怜，还是个精神病人，太不容易了，就摆摆手，意思是不要他的。老张把钱放在桌子上，指着、指着，意思是不得不要。人家看了他一眼，害怕了，赶紧收起来。
两年前，听说他得了一场大病，估计小命是保不住了。没想到，今天，我碰到他了，依旧活得好好的，忍不住说了句：“好人一生平安！”
壹点号李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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