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刊|尺牍传情:巴金和他的朋友们
巴金和他的朋友们的创作构成了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最精彩的篇章,打开他们的世界,就是打开中国现代知识分子的精神门户——
尺牍传情:巴金和他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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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刊|尺牍传情:巴金和他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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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十世纪的中国作家中,恐怕没有一个人像巴金先生那样,经历并参与了如此多的重要的历史时刻;恐怕也没有太多人像他那样,拥有这样多立场复杂的朋友。
巴金故居常务副馆长、巴金研究会常务副会长周立民的《巴金书信中的历史枝叶》一书,巧借书信这一载体,以巴金先生为圆心,展示了二十世纪的文人交往与文学史谈。
“毫不夸张地说,巴金和他的朋友们的创作构成了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最精彩的篇章。打开他们的世界,就是打开中国现代知识分子的精神门户。”在与采访人员的交谈中,周立民这样总结。
林风眠两度赠画
惺惺相惜的君子之交
“对于一个作家的研究,书信、日记这样的私人文本,是了解作家内心世界、人际交往和他与社会、历史关联的重要文本。”周立民说,作为个人之间的文字交流,书信的私密性似乎不足以承担大历史的描述。不过,书信也有不可替代的优势,它可以帮助复原具体的历史情境,勾勒出历史巨浪不曾吞噬的枝枝节节。
巴金与朋友来往的信件中,不经意的几句话,如今看来纠正了一些史实。谈到巴金与中国近现代著名画家林风眠的交往,最广为人知的一段故事便是林风眠赠给巴金一幅《鹭鸶图》:20世纪70年代末,林风眠被批准出国探亲。他被允许带走34幅旧作,换得一张从香港到巴西的单程机票的外汇,转机四次,到巴西看望分别22年的妻子、女儿。临行前,他把带不走的画全部赠予朋友。学生吴冠中收到的是《芦塘》和《归雁》。好友巴金收到的是一幅《鹭鸶图》,这幅画至今挂在上海武康路113号巴金故居的客厅中。
周立民告诉采访人员,实际上,这幅《鹭鸶图》并不是1977年林风眠去海外前散画所赠,他给出了几点依据——
首先这幅画上的题款:“巴金先生正画,一九六四年沪。”已经说明此画作于1964年。其次在巴金日记中有记载,1964年4月22日,巴金日记中描述了挂画一事:“八点左右金焰来,帮忙我们挂上贺天健和林风眠的画。”所以,这幅画1964年就已经挂在了巴金的客厅中。
周立民查阅了林风眠的相关传记和资料,里面都不曾提到和巴金的交往。但1951年林风眠移居上海后,二人有了碰面机会。1977年9月27日,巴金在日记中记载,他们在锦江饭店陪同英籍华裔女作家韩素音晚宴,并同车回家。临行前,林风眠赠与巴金的画作,便是被当作现在挂在客厅的《鹭鸶图》,巴金收到画写了一封致谢信:“画收到,十分感谢。另封寄上拙著一册,请查收……”
“寄赠林风眠的书是《巴金文集》第14卷精装本。1977年10月19日,林风眠离开上海,画和书是两位朋友的道别纪念。”周立民说。众所周知,林风眠交往较多的是傅雷、马思聪、马国亮等人,很多人认为巴金和林风眠只是开会碰面的点头之交。但周立民判断“他们言浅交深,正属于‘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种。”
世人皆说林风眠“在画上从不写上款”,唯有周总理去世时,他画了一幅画,题有“敬献给周公。风眠”,而巴金的这幅画也有题款。可见巴金在林风眠的心中有着特殊的位置。
“为什么十四卷的《巴金文集》,巴金偏偏赠给林风眠最后一卷?”周立民不禁向自己发问,这一卷收录长篇小说《寒夜》和创作回忆录《谈自己的创作》,前者是写巴金抗战后期的重庆生活,后者谈到了他在法国生活和创作的回忆。“这里面有两人共同的情感记忆,可能也是两人交往的心理基础。”周立民判断,两人都去法国留过学,都不是长袖善舞的交际场中之人,创作上也有一些共同语言……这让两个人惺惺相惜,一直保持着多年的君子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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