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磨|乡村符号,一串远逝的记忆( 二 )


石磨|乡村符号,一串远逝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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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树高留叶 , 寒藤细作花 。
沙平时泊雁 , 野迥已攒鸦 。
——金·元好问《老树》
乡下村头路口都会有一棵满身沧桑的古树 。 我们村子东头老井旁边 , 就挺立着一棵树皮皲裂 , 树干虬曲的柿子树 。 这棵老柿子树格外茂盛 , 树冠枝叶四散开来 , 绿意盎然 , 庇荫四五亩地 。 这株要好几个成年人才能合抱的大柿子树 , 少说也有数百岁了 , 谁栽植的 , 也是无人知晓 。 老柿子树大气庄重 , 风骨剔透 , 是我们村子的标志 。
听老爷爷讲老柿子树遭遇好几次雷火 , 它却有了“久向人间脱俗缘”(宋·杨公远《次文长老》)的神韵 , 展现出了强大的生命力 , 依然生机勃勃 , 郁郁苍苍 , 庇护村里人 。 那个时候 , 村里“闯关东”的人走到树下 , 总要回过头来 , 深情地看一眼自己赖以生存的家 。
老柿子树已融入村里人心中了 。
林枫欲老柿将熟 , 秋在万山深处红 。
——清·丘逢甲《山村即目》
秋高气爽 , 山岚如烟 , 古木写意 , 老柿树枝头擎起了火红的柿子 , 宛如一盏盏喜庆的灯笼 。 俏立枝头的甜柿子 , 那经霜变红的柿叶 , 相映成趣 , 满眼深深浅浅的红 , 把冷寂的村庄照得红火火亮堂堂 。
柿叶满庭红颗秋 , 薰炉沉水度春篝 。
——宋·苏轼《睡起》
墙头累累柿子黄 , 人家秋获争登场 。
——宋·陆游《秋获歌》
秋天的柿子让村庄映射着秋收的喜悦 。 红红的柿叶 , 不仅给人以视觉的美感 , 还颇具实用价值呢!元末明初诗人高启在《杨氏山庄》中写道:
斜阳流水几里 , 啼鸟空林一家 。
客去诗题柿叶 , 僧来共煮藤花 。
柿叶上还可以尽情挥毫题诗 。 村头河边这棵郁郁葱葱的柿子树一直鲜活地生长在游子的心里 。 纯真纯朴的乡情 , 留在枝头红柿子的记忆中 , 指引着回家的路 。
石磨|乡村符号,一串远逝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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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分两块 , 背上嘴张开 。 吃粮上身转 , 腰里粉出来 。 ”这是童年时母亲让我猜过的一则谜语 , 谜底就是石磨 。
村口水井旁老柿子树下还有两盘石磨 。 一盘小磨是用来磨黄豆做豆腐、做渣腐菜用的;一盘磨是用来磨面粉的 , 这盘磨上片有两个漏粮食的“磨眼” 。
如今的孩子很少有认识石磨的 , 一次小孙子问我石磨什么样子 。 我解释说 , 石磨是由两个圆形石盤相叠 , 当中有轴 , 用的時候推转上面一块 , 下面一块不动 , 接合处有齿形纹理 , 借磨擦的力量磨碎粮食 。 是把粮食加工成粉或浆的一种原始机械 。 因为那时家家的主食是煎饼 , 除了“黄豆磨”、“面粉磨”村里人家公用外 , 磨煎饼糊的石磨家家必有 。
三五天就得有一次半夜早起推磨的经历 。 在键盘上敲下这一段文字时 , 眼前半夜推磨那晕头转向、呵欠连连的情景 , 便清晰浮现在眼前 。 推磨的孩子都有一种“特殊功能” , 边围着磨转圈边睡觉 。 有时真的进入梦乡 , 推磨棍掉到磨盘上人才惊醒 。 推磨时还要有一人不断向磨眼添粮食 , 这活儿一般是母亲或大姐兼做 , 因为添粮食的人推磨时打不得盹 。 村里人祖祖辈辈就这样围着磨一圈一圈走 , 从古时转过来 。
石磨|乡村符号,一串远逝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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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资料说 , 石磨最初的名字叫“硙”(wèi) , 汉代才叫做磨 。 俗语说“煎饼好吃磨难推” 。 宋代诗人王禹偁的《磨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