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章|施元亮 | 异路同归 光彩夺目——漫谈元代花押印章艺术(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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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元代花押印章,无论其形制的变化、花押的形态如何,其楷书体式都带有拙朴天趣、野逸宏大的艺术倾向和布势疏放、遒健流韵的艺术特点 。这正是花押印章最卓具的艺术特色和艺术魅力之所在 。
明清以来的许多篆刻家,都很自觉“理智”地去追求这种艺术处理手法,从而产生独到的艺术效果,便是一个有力的明证 。从某种程度而言,正统篆书体式固然有它的造型美,而楷书体式的造型美,同样具有丰富的变化特征 。楷书入印与正统篆书入印,共同构成了中国篆刻艺术的整体面貌 。其意义是重大的,深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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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元代花押印章艺术之所以另辟蹊径而别开生面,除了其形制的标新和印文的立异,事实上还有一种以图案内容美化装饰组成名字花押来代替署押的图象印 。它也是元代整个花押印章艺术的一个组成部分 。
元代图象印,它不但继承和吸收了秦汉图象印、石刻画像的旨趣以及汉代瓦当艺术中强调物象的艺术特点,最根本还在于,它化合了中国绘画艺术中的写意画风和书法艺术中的笔墨技巧 。从它的艺术意义角度来看,比秦汉图象印更臻于成熟,更加完美,更富有艺术的魅力和感染力 。可以说,它是蕴合了书法、绘画、雕刻、装饰、文学等诸多门类艺术因素的综合性艺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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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战国时期,就出现了单纯的造型图象印,内容不外乎中国神话传说中的“禺强”、“龙”、“帝俊”、“四灵”、“夔”、“伏羲”等,表现形式也多停留在物象的刻图描形上 。到了汉代的图象印,则趋于成熟,比较明显的是以姓名文字与奉信某种动物图象的互相结合,以求达到祥瑞和辟邪的意图 。
另外,图象取材的范围也更加广泛,如选择了牛耕田、母与子、人骑马、二士相战、人斗虎等人在大自然生活、搏斗的场景 。这类图象印,大都变化多端,神态逼真,制作精美,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和欣赏价值 。
由于元代社会情形的特殊性,因此元代图象印产生的原因和用途,截然不同于战国、两汉时期的图象印 。尽管在某些方面有类似或雷同的地方,如刻上一个物象图形再加上一个或二个以上的文字,在道教等方面风气的影响下,用图象印来祈求吉祥和辟邪 。但是,“以画代字”的制作处理手法及其用途,可以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
清周春在《论印绝句》注中曾说:“吴槎客赠余小铜印,作人形坐而抱牍,上有一蒙古字,以陶南村《书史会要》考之,乃东字也,此即《辍耕录》所谓花押印 。”对于一个游牧民族的蒙古色目人来说,认识图形花押,确实要比认识陌生的篆书和汉文花押要容易得多,而且会感到亲切得多 。因此以文字和图象的结合,并且根据不同的姓和名来组成图形花押作为署押的图象花押印章,自然是深中蒙古色目人、汉人、南人的意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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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战国始有图形印玺以来,图象的表现形式虽有迹可踪,但所见多为阴刻白文,一经“封泥”模印则变成了栩栩如生、神采奕奕的朱文“物象” 。元代先祖印工似乎洞察到了这种美的楷模,将图象花押印章,在其特殊形式的要求下,表现出了犹如模印“封泥”那种神形兼备、虚实有变的特殊艺术效果,同时又不失印章艺术之法度,真可谓“追摹古人得高趣,别出心裁成一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