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草|御河怨妓院|灯草|素妹|账房|姑娘|孙元

七十七、理直气壮地来“抓双”
这天，罗瞎子兴冲冲地跑到俱乐部的时候，孙元林在素妹屋里，还没起床呢。
“哟，罗先生，您老来得够早的！”一个大茶壶见罗瞎子先是一愣，接着边抬头看二楼一号套房门儿边说， “要不，您先上账房坐会儿？”
“怎么啦？”罗瞎子已经猜出是怎么回事儿了，没好气儿地说道， “上你们这儿找姑娘打茶围，还有钟点儿呀？”
“瞧您说的，可不是大早晨吗？住局儿还没起哪。我们这儿又不是下等的，不接赶早儿的……”
“素妹！”罗瞎子突然大喊道， “我可来啦！”
“别啊！”大茶壶吓了一跳也吃了一惊，忙拦住他， “别呀！罗爷，您老这不是砸我饭锅嘛！”
“甭跟我打马虎眼！”罗瞎子早就听素妹说孙元林一直缠着她。
所以，他此时才理直气壮地要上楼“抓双” ，他推开大茶壶，边往楼上跑边喊， “我今儿倒要看看，在素妹屋里住局儿的是哪路客人？”
“屋里真的有客人！您老别不讲理啊！”大茶壶的腿脚利落，几大步就追上他了，央求道， “您老先上账房坐会儿，我马上打发屋里的客人走人，这还不行吗？”
“去你的！”罗瞎子一推大茶壶， “在素妹屋里住局儿的是你爸爸？你怕他吃一担灯草灰？”
“我爸爸早死啦！”大茶壶喷着唾沫星子喊道， “您这是怎么说话呢？别舌头底下压死人呀！”
“既然不是你爸爸，你跟着捣嘛乱？一边儿待着去！”
以前，妓院有个规矩，叫“鬼嫖龟，一担灯草灰” 。凡是在妓院做事儿的男人都被叫做“乌龟” ，这些其实也是最底层的人，包括他们的父亲、兄弟、儿子，都不许到妓院打茶围、充客人。当然，更不能住局儿了。否则，一旦被抓住，就要罚他吃一担灯草灰，不然绝不会放过这个人。
定这种行规，就是为了防止在妓院混事儿的男人利用“近水楼台先得月”之便糟蹋姑娘。
孙元林原来是唱戏的，倒是无所谓，可他现在是管账先生，就不能在他自己混事儿的院子里找姑娘了，否则就是破坏规矩。
房内，孙元林还像没事儿人似的做桃花梦呢，而素妹却被吓得直向孙元林说：“快穿衣裳吧！活祖宗！”
“忙什么呀？”他不以为然地说， “不就是那个罗瞎子吗？回头我一脚踹……”
“你敢！”
【灯草|御河怨】“怎么着？你为嘛向着他呀？”
“我喜欢他，当然向着他……”
没容素妹把话说完，外屋客厅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素妹，我是学德！素妹，快开门呀！”
“来啦，来啦！”素妹一边答应着，一边往客厅门口儿跑，连鞋都没顾得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