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华夏之华美 山西之重宝( 二 )


除了饰玉,展厅中还有大量礼玉、仪仗玉、殓葬玉展示,全面反映了先秦时期玉文化的精彩。此外,侯马盟书由于使用玉作为书写载体,也在这一单元展出(图2)。所谓盟书,就是当时天子、诸侯、卿大夫之间的约束文书。侯马盟书是晋国世卿赵鞅同卿大夫间举行盟誓的约信文书,因出土于山西省侯马市秦村而得名。侯马盟书的发现,对研究中国古代盟誓制度、古文字以及晋国历史有重大意义。
青铜器 帝王标志
“道生器成”单元展出了多件来自于山西博物院国宝级的青铜器。青铜器的出现,是中国古代社会文明发展的标志性成就。传说中的夏铸九鼎,本意在于“象物”“使民知神奸”,其所用的原料来自于九牧之贡献,因此九鼎成为享有最高统治权的象征物,是帝王之德的化身。夏桀失德,鼎(王权)迁于商;商纣失德,鼎迁于周。秦始皇曾派人于泗水捞鼎而不得,其所捞之鼎为周王室传承九鼎之一。
在青铜器中,纹饰题材和装饰手法是一个重要内容,并且,就纹饰所代表的内涵和意识形态而言,其重要性往往超过了器物造型。西周中期以后,随着社会观念的迁移,青铜器器身装饰、纹饰也发生重大的变化,神秘色彩减退,理性色彩增强,先前风行的饕餮纹(兽面纹)、夔龙纹、凤鸟纹,逐渐蛻变、抽象化成为窃曲纹、波纹、重环纹、垂鳞纹等,并出现了造型灵动的蛟龙纹和颇具写实气息的动物形象。
绛县横水墓地出土凤鸟纹提梁卣(图3),是一件拥有漂亮波曲纹的青铜酒器。这尊提梁卣主体部分有四层横向的纹饰带,第一层和第三层为波曲纹,其纹作叠压的两层表现,波峰内有阴刻线纹饰,并有云雷地纹相衬。第二层和第四层为极富视觉愉悦感的凤鸟纹,同样有云雷地纹相衬。凤鸟纹饰在西周早期就开始流行,至西周中晚期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凤鸟纹与波曲纹组合出现,意味着旧的纹饰即将消亡和新的纹饰粉墨登场,两种纹饰并行别有生趣。
人形为生者塑像是忌讳
春秋战国是一个逐渐礼崩乐坏的年代,天子对诸侯的统摄力名存实亡。这一背景下,青铜礼器的固有特性趋于淡化,生活所用的器物有越来越多的需求,加之诸侯国、卿大夫政治势力扩张和商业发展的刺激,逐渐产生了许多适应新需求的器形,青铜器的历史由此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长治分水岭126号墓出土铜牺立人擎盘(图4),是一件动物形象和人物相结合的日用器。器物的主体部分是一只憨态可掬的铜牺,身上饰鳞纹、云纹和垂叶纹,其背上站立一女俑,双手作持物状,掌心中空。掌心握支柱,支柱可转动,其上端连接侈口平底盘,盘底部以镂空蟠虺纹装饰。这件设计巧妙、工艺精巧的器物,显然已经脱离了一般的用器范畴,而是社会等级制度和彰显持有者身份的象征物。
值得注意的是,铜牺立人擎盘中的擎人,只是作为依附于器物的一种装饰而存在,并不具备独立的“人格”。
山西省闻喜县上郭墓地出土的刖人守囿车(图5),是一辆制作精巧的厢式六轮车。整个器物可转动的部位达15处,共有猴、虎、鸟等14个动物,形象刻画了西周贵族“域养禽兽”的苑囿之景。这件器物车身尾部开一小门,门扉上立一受了刖刑(断足之刑)的人,小门的门栓从刖刑者右臂腋下穿过。从左手持手杖可知此人左足受刑。历史上最有名的受刖刑者是春秋时期楚国人卞和。卞和献璞玉于楚王,却以欺君之罪被施以刖刑,砍去双足,持玉泣于荆山之下,始得楚文王识宝,琢成举世闻名的和氏璧。
可以看出,擎物的女俑、受刖刑的守门人,以及其他青铜器上附属的人物形象者,都不是作为有独立人格者来塑造的,反映出先秦时为生者或有较高身份的人塑像是一件被忌讳的事情,这种观念极大限制了古代具象人物雕塑的发展,与古希腊、古罗马的写实艺术形成鲜明对比。在中国古代,真正意义上将人物雕塑作为主体内容来表达,是在佛教造像繁盛后才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