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活动!当阅读成为一种社交活动,必然是被观看的、被注视的

如果被问为什么阅读或阅读是为了什么,爱书的人自有不同的回答,有的是获得知识、更新知识,有的是获得阅读过程的愉悦,有的是打发时间,还有的是已经把阅读变成一种像吃饭一样的日常习惯,不需要多少理由。在这些理由中,阅读都是一件私事。这意味着由我们本人决定阅读什么、什么时候阅读、以何种方式阅读。当然,当人们通过阅读产生了某种观念的改变,阅读也有其公共性。其实在私人性与公共性两者之外,阅读也可能另有理由,比如为了社交,也就是“以书会友”。
因为阅读一本书、参加一个读书会,我们可能会认识一个或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们会向其他人展示在读的书、喜欢的书、厌恶的书,以及拍照打卡,展示读书的场所和方式。到这时,当我们打开一本书也就不再是完全意义上的个人阅读。这是一种会考虑他人反应的社会化行为。
英国历史学家阿比盖尔·威廉姆斯的《以书会友:十八世纪的书籍社交》向读者呈现的就是一种“以书会友”,只不过在这本译著新书中,我们看到的是十八世纪英国中产阶级的书籍社交。在当时,随着印刷和出版的兴起,阅读成为一个不同于其他任何娱乐方式的家庭活动。阅读是一种社会时尚,也是一种家庭社交。读书的人按照道德礼仪标准来彰显个人修养、形象和学识。反之,“以书会友”也影响和塑造了当时的书写、出版。
社交活动!当阅读成为一种社交活动,必然是被观看的、被注视的
文章插图
电视剧《正常人》(Normal People 2020)剧照。
确实,阅读离不开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和交流,“以书会友”更是让书籍知识流动起来的一种方式。不过因为“社交”是一类必然需要考虑他人反应的活动,当阅读成为一种社交活动,能克制书籍社交中炫耀知识、拍照打卡的“表演欲望”,当然最好不过的了。
下文经北京大学出版社授权节选自《以书会友:十八世纪的书籍社交》一书,摘编有删节,标题为摘编者所起。
原文作者|[英]阿比盖尔·威廉姆斯
摘编|罗东
社交活动!当阅读成为一种社交活动,必然是被观看的、被注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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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书会友:十八世纪的书籍社交》,[英]阿比盖尔·威廉姆斯 著,何芊 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21年11月。
朗读,一项家庭活动
在一个健全的家庭空间里,总会有一些娱乐活动被认为更恰当,更合适。詹姆斯·福代斯(1720—1796,英格兰牧师兼诗人)在论述家庭闲暇时就曾长篇大论,痛斥了打牌的潜在之恶——打牌是夜间的主要活动,而他认为,它严重地违背了“人情与友谊的规则”。“对牌局的沉溺”应当改成更优雅的活动,他尤其推崇女红刺绣。在他看来,女红最大的意义就在于能让人同时进行其他提升修养的活动。人们对不同的女红评价也不同——比起复杂的“精巧之作”,“松泛和随意的图案”更受欢迎,这是因为它们不太费眼睛,花不了多少时间,也更实用。
福代斯以一位高洁贵妇举例:
她在陪坐时也从不闲着……她善女红,且品味不俗,无论在家还是在外……总是不停手中的活计,有的为了实用,有的用于装饰;与之同时,她还帮衬着维持交谈的延续,如此注意力与才能,我从未见有人能比得上。为了丰富生活,增进修养,她常常会在家中请人朗读,而她和她的闺蜜客人坐在一旁,一边忙着手中的针线一边欣赏。
福代斯意在树立榜样,因为他笔下的这位完美典范在闲暇时光中也从不懒散,利用这点功夫做着福代斯赞许的事:她手上忙着活计,还参与到理智高明的交谈之中——还有最重要的,她聆听别人朗读书籍,从而与她的闺蜜们一起拓展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