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鸟@文学评论|俞胜《蓝鸟》:小故事书写了大背景( 二 )


明面上看,故事一直以我为主角往前推进,这是小说的明线,同时,以我往外辐射出关系人,又引申出几条暗线。父亲和叔叔每年固定的时节便打着包裹去夹皮沟淘金,每年都是满怀希望地出门,最后都是垂头丧气地回家。父亲和小叔淘金路上没有太多的笔墨,甚至到故事结尾才介绍了夹皮沟的大致方位,淘金是父亲的奋斗史。父亲和毕壮志的奋斗路径不同,可历史赋予每代人都有不同的使命,其实,父亲和毕壮志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追求幸福的路上锲而不舍。米云凯也是一条线,这是时代给一群善于投机者设计的人生轨迹。虽然作者在米云凯身上只有寥寥几笔,有这么一个底色反衬,主题瞬间就非常鲜明,故事结构非常严谨。
俞胜先生是我的同龄人,我们有几乎相同的成长经历,在北京,我们可以用桐城话进行交流。关于《蓝鸟》中语言的感受,也许我比其他读者更深刻。比如,小时候长辈经常训斥我们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老师骂一个学生笨时会说“你的脑子是花岗岩做的”等等。这些接地气的语言灵活地应用到对话场景中,瞬间提升文章的真实性和生动性。
小说中的语言呈现幽默和风趣的格调,冲淡了主人公奋斗过程中的悲情色彩,让人可以在非常愉悦的心境中跟着故事推进。一个底层人与命运的抗争史,难免会给人以压抑感,作者利用语言的弹性,精准地设计语言的节律,让人不急不躁、不慌不忙地欣赏一个乡村青年的波折、挣扎、奋斗的成长史,增加了小说的可读性和耐读性。
语言是时代的符号。即便作者不介绍写作的时间背景,一首流行歌曲,一部电影,一个典型事件,瞬间就能体现时代特征。在对话和转场中,作者不经意地一个引用,或歌词、或台词、或古诗词、或名人语录,立即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作为过来人,阅读《蓝鸟》,仿佛让我们重新回到那个时代,在那个时代里,我们可以寻找曾经的印记,这是语言的魅力。
【 蓝鸟@文学评论|俞胜《蓝鸟》:小故事书写了大背景】小故事书写了大背景。每个人都是时间的孩子,长篇小说叙述的就是时间里的故事。也许这部小说就是与我同时代人的自传体故事。毕壮志一个人的奋斗史,其实是那个时代很多不愿意或者不能通过读书改变命运的青年的创业史。
故事没有波澜壮阔的场面,没有大张旗鼓的喧哗,而是从毕壮志这么一个小人物身上将镜头慢慢打开。开始是毕壮志与母亲的冲突,接着是父亲与母亲的冲突,母亲妯娌之间的冲突,毕壮志与班主任的冲突,冲突不仅是为了增加了故事的可读性,
而且是为了铺设出当时的时代特性。宛如鲁迅笔下的阿Q,写他的命运主要是为了记叙大革命脱离群众的历史背景,写华老栓求药,主要是想表达个人的命运与国家和社会的命运紧紧关联在一起。
魔幻的标题增加了主题的神秘和神圣。“蓝鸟”即西方的知更鸟,蓝鸟最先出自比利时剧作家梅特林克的名作,在西方传说中,看到蓝鸟的人会幸福。因此,日本汽车公司专门出了一款“风神蓝鸟”的汽车。
作者以蓝鸟为题,估计跟蓝鸟代表的寓意有关。
小说中蓝鸟至少出现了三次,每次出现,都预示着属于毕壮志的幸福即将到来。这样的设计,不仅突出了小说的主题,更主要的是,蓝鸟增加了小说的魔幻色彩,因为神秘,不免让人面对《蓝鸟》时,蠢蠢欲动地想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来源:中国青年报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