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杜牧的草书笔法“奇绝”远超《书谱》( 二 )


沈尹默先生则将用笔的提按形象地比喻为人走路 , 抬脚落脚 , 反复进行 。 书法作品中 , 因提按形成的或质重、或清逸的不同线质 , 给观者以不同心理影响 , 激发观者的丰富想象 。 如果再配合刚与柔、沉与浮、润与枯等不同线质的运用 , 则表现力无穷 ,可以充分发挥书者的聪明才智 。
这些技法的运用水平 , 成为对书家气质及至人格的评价标准 。 而书家的学识修养不同 , 气质类型不同 , 往往在线质上体现不同的风格特点 。 正如刘熙载在《书概》中所言:“书者 , 如也;如其学 , 如其才 , 如其志 , 总之曰如其人而已 。 ”
《张好好诗》墨迹笔画粗细对比强烈 , 提按动作夸张 , 瞬间完成动作转换 。 让我们充分见识了杜牧精湛的控笔能力 。
质重沉厚与轻灵飘逸在杜牧笔下同出 , “大珠小珠落玉盘” , 平添新奇 。 杜牧将这种强烈的对比关系应用在一个字间 , 或者相邻的前后字间 。 将两种审美情趣集于一件作品之中 , 却没有突兀的感觉 , 这不但需要超 强的把控能力 , 更需要智慧 。
上图“赠、梳、渐”等字 , 均为先按后提 。 由尖入笔后先重按下去 , 笔画浑圆厚重 , 确立沉稳凝重的基调 。 随着书写 , 渐行渐提 , 至右部结尾部分已提至笔尖运行 , 精巧飞动 。 正是“大胆落墨 , 小心收拾” 。
杜牧|杜牧的草书笔法“奇绝”远超《书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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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字并非左右强弱对比 , 但同样是先按后提 , 并在运笔使转过程中完成了几次提按的变化 。 “凋”字则相反 , 轻入笔 , 渐渐加重 , 并保持后半部分实按为主 。 杜牧墨迹中还有许多更加复杂的提按关系 , 但基本都遵循“渐变”原则 , 将强烈的对比关系谐调起来 。
杜牧|杜牧的草书笔法“奇绝”远超《书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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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东”一组 , “游”字提笔运行 , 以细劲的点画为主 , 尤其走之底 , 屈曲婉转 , 灵秀精美;“东”字重按行笔 , 笔画厚重茂密、生涩朴实 。 两字何以统一?若在“游” 字正中画一竖线 , 发现左边轻盈纤细 , 右部转为厚重 。 于是虽有走之相隔 , 右部的厚重与其下边“东”字的气息也可以相接 , 使行气连贯起来 。
杜牧|杜牧的草书笔法“奇绝”远超《书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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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鬟”一组 , “双”字轻入笔 , 随即重按而行直至结束 。 “鬟”字则以极轻起笔开始 , 并保持提笔轻灵至终 。 二字一按一提 , 对比强烈 。
杜牧|杜牧的草书笔法“奇绝”远超《书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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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孤尔”一组 , 左右相邻的四字提按对比明显 。 右列二字以“提笔”为主 , 尤其“声”笔画秀逸洒脱 , 清新而灵动 。 左列则按笔进行 , 笔画朴厚凝重 。 尤其“孤” 字涩行 , 兼以破笔写出苍茫 。 “尔”字新蘸墨 , 继续按笔书写 , 且笔笔圆润 , 以 “中实”的典型笔法表现 , 气息端庄而温润 。
1.2 徐与疾的强烈对比
以徐疾来谈书写的节奏 , 意在从动态角度分析作者的创作状态 。
当我们提笔临写杜诗卷 , 亦或面对墨迹细心品读 , 尝试着重现当时的书写状
态 , 似乎体会到作者“意在笔先”的主动意识 。
行书之所以成为最流行的书体 , 与其抒情性是密不可分的 。 创作过程中 , 或动或静、或快或慢、张弛有度 , 正如孙过庭在《书谱》中的精彩描述:“导之则泉注 , 顿之则山安” 。 这样的节奏 , 如音乐、如舞蹈般丰富细腻 , 足以从心所欲地表达情绪 , 达到抒情目的 。 这是行书表现的生命 , 也是创作的乐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