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刷术东传|澳门|毛思倩|公共图书馆|深圳图书馆|古籍|新华社记者|图书馆|铅活字|印刷_length":"5431","displ日本汉诗:夏目漱石和良宽( 二 )


同样是追问生命的终极意义,但与漱石的七律诗体和艰涩的风格迥异,良宽的汉诗从形式到内容都活泼自由、轻松幽默。很明显,两者属于不同的精神世界:一个是文人的汉诗;一个是出家人的诗偈,又称偈子或偈。但无论哪个,都是借助汉诗——这种东亚汉字文化圈共有的文学形态和方式——建构的一个独立的精神世界。
贰、漱石和良宽,不同的诗境
漱石和良宽呈现了不一样的精神世界,漱石的汉诗和良宽的汉诗迥然有别,而且他们二人的汉诗之不同,不同于李白和苏轼的差异,也有别于寒山和良宽之间的差别。
作为诗人的良宽,一生创作的汉诗大约有400首,基本收录在《良宽道人遗稿》这部诗集中。从该诗集的汉文序言中,我们可以大致了解良宽漂泊而传奇的一生。他始终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流落他乡却能随遇而安,与儿童嬉戏。
1758年出生于日本新潟的良宽,原名荣藏,后削发为僧,法号良宽,又号大愚。良宽自幼苦读儒学,以求出世。但18岁时不知何故,身为长子的他选择出家。后云游四方,行乞为生,最终返回故乡,1831年于一处简陋的草庵里圆寂。良宽身前身后,皆寂寂无闻。死后多年也无人提及,直到明治时代才逐渐被世人所了解,其汉诗、书法、和歌及他的人生才得到关注和认可。1900年前后,随着俳句运动、禅宗思想的兴盛以及出版业的发达,关于良宽诗集的整理和研究著作逐渐增多。如相马御风(1883—1950)就相继出版了《大愚良宽》(春阳堂,1918)、《良宽和尚诗歌集》(春阳堂,1918)、《良宽和尚遗墨集》(春阳堂,1918)等多种著述,为此后的研究奠定了重要的基础。夏目漱石也是在这个时代潮流中发现了良宽的魅力。大正三年(1914年)一月十八日夏目漱石在给友人山崎良平的书信中写道:“良宽诗集一部收到,十分感谢您的厚意。良宽上人的诗确为杰作,日本自古以来的诗人中少有能与之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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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插图

梁楷《寒山拾得图》(局部)
据说良宽本有机会成为圆通寺的住持,其师圆通寺的住持国仙和尚十分欣赏他,曾作诗赞曰:“良也如愚道精宽。”不过,国仙和尚死后,良宽受到众僧排挤而流落他乡,最终成为一个行脚僧,浪迹人间。可以说,行乞是他后半生最主要的活动,这一点也反映在他的汉诗中:
青天寒雁鸣,空山木叶飞。
日暮烟村路,独揭空盂归。
本诗描写了行乞空手而归的场景,落魄的僧人在炊烟袅袅的村落中穿行而过,写意虽简,却栩栩如生。忍饥挨饿的孤独与无奈却以平淡的方式被叙述出来,犹如一幅行乞暮归的水墨图。
生涯懒立身,腾腾任天真。
囊中三升米,炉边一束薪。
谁问迷悟迹,何知名利尘。
夜雨草庵里,双脚等闲伸。
这是一首禅偈,任性而自然,语言活泼、诙谐。用今天的话来说,这可看作是一首“躺平”味道浓郁的诗篇。不过,良宽的“躺平”是一种富有艺术的生活态度,是对自身欲望的摆脱和悬置。
良宽作为僧侣摆脱了宗派独自修行。作为诗僧,他的诗作也是独特的,诗风淳朴,任性天真,入目即为诗,所思即成句。也正因如此,他的诗类别杂陈,难以归类。有趣的是,其中有数首以美人为主题的诗篇:“南国多佳丽,翱翔绿水滨。日射白玉钗,风摇红罗裙。拾翠遗公子,折花调行人。可怜娇艳态,歌笑日纷纭。”此类诗作以直率而浪漫的笔调,描绘了一颗羞涩而悦动的少女之心,独具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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