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古|达蒙·加尔古特谈《诺言》( 二 )
小说里的三个孩子安东、阿斯特丽德、阿莫尔很不同,您能谈谈这些人物尤其是这俩姐妹吗?
加尔古特:我写这小说也在努力尝试描摹南非社会中女性的处境 。传统女性的角色相当令人不安,整体环境是极度父权制的,外加种族隔离的等级意识 。在这种社会中,女性只能操持家务,不停生孩子,无法为自己做主 。明显的例子是阿斯特丽德,她整天操心的是自己的外貌,担心自己的安全,对政治和周边社会的境况毫不在意 。小妹阿莫尔则更为神秘莫测,如果说这小说有个道德中心,就是她 。故事的核心是一个未兑现的诺言,阿莫尔是全家唯一一个上心的人,在故事发展的三四十年中,只有她时不时提醒大家为何还不兑现诺言 。从这个角度说,她是道德指路牌 。但我也很警惕,不要把她写成一个高不可攀的女英雄,让小说掉进好人坏人的窠臼 。她有道德感,但并没有迫使别人兑现承诺,她的整体形象是比较神秘的、模糊的 。如果是传统小说,英雄主人公肯定要一诺千金为人表率,这不是我要写的 。阿莫尔小时候被闪电劈过,亲戚都觉得她有哪里不对 。也许她是有哪里不对吧 。
也可以说她从小就被区别对待了,这种看法一旦成型,就很难再改变 。
加尔古特:但看法在小说里会随着时间推移变化,小说分四个部分,每个部分大概跨度是十年左右,先是少女阿莫尔,然后是女大十八变,出落成美女的她威胁到了整日关注容貌的姐姐;接下来美貌衰退,她成了普通的中年妇女,少了威胁感后,她成为人们愿意倾诉的对象 。
很多评论者都注意到您小说的音色变化,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声音,您是怎么做到的?
加尔古特:我想每本书都有自己的声音,不光是选择第一人称或第三人称书写,还有你选择用过去式还是现在式、人物的语调和语气,我都得仔细去琢磨 。我认识一些作家天生就知道该用哪种语调去写,但我会花上点时间 。《诺言》是以传统的第三人称叙述开始的,因为这本书有许多人物,打破了我之前小说聚焦于一个中心人物的模式,但一开始我并没有找到正确的语调或人物切换间的语言变化 。当中我停了八个月的时间,去做电影剧本,剧本完工的那一天我回到小说稿,人物对话就像电影一样出现了 。电影对话跟小说很不一样,因为你得考虑在镜头里如何呈现 。于是我开始做实验,在不同人物间剪切,先是对小说的主题——也就是时间以及时间的流逝,在时光面前,没有一个人物比另一个更重要,你、我、首相、马路上的狗可以身处同一个瞬间;其次我可以把许多不同的声音同时呈现,这与南非的气质很契合,南非的声音是一种不和谐的大合唱,根本不可能只用一种声音来呈现这个国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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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加尔古特
您曾经说过,小说的叙述者就像一个附加的人物,他会突然对读者说话,这很有趣 。他是怎么样的人?积极的、愤怒的、听天由命的还是?
加尔古特:如果是传统小说的第三人称叙事,小说也会有一个讲述者,但一般来说作者会尽量淡化这个讲述者的存在感,不会很突兀,读者看故事也好似透过一层磨砂玻璃 。但如果像我这样跳来跳去,就需要叙述者带着读者在人物间切换,所以叙述者就很难做到没有存在感 。这里也牵涉到小说与其他艺术形式的区别,比如电影、戏剧会通过画外音、旁白之类的方式去提示观众——“我们现在要开始讲故事了”,而小说一般会避免这样 。我这次索性在小说里也这样写了,直截了当告诉读者你们在听故事 。回到你的问题,我觉得叙述者未必是同一个人,所以ta的语调时而同情,时而嘲讽,时而跳出小说指着读者数落一番,ta甚至不必是人类——有时候ta会站在异类的立场上去评判人类行为 。读者可能会好奇这个叙述者是哪儿来的,是个什么东西,其实ta只是在提醒你读到的是一个编出来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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