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刚@一个作家与一座城( 三 )


总觉得我们是代表或者代替汪老在款待天下文友,招待那些爱他的读者。我希望祺菜馆是汪迷之家,仿佛是为家人做饭,为家人服务,当然要菜味香,文味足,人情浓。
在祺菜馆,客人们点单最多的是汽锅鸡、汪旺豆腐、油条塞肉、干烧鳜鱼、咸鸭蛋、蒲包肉。只要有点齐这几道菜的客人,逢我在店里一定要会一会,天下汪迷一家亲,免单、送菜是常有的事,前厅经理撵我走是大概率经常发生的趣事。最近我们又设计了汪迷套餐,两三人餐费也就百十块钱。
连番好消息传来,现在有汪迷要和我一起运营祺菜馆,要在北京、昆明、上海开祺菜馆分店。南京是第一家,目前已经开了起来。餐饮界的厨艺大师也青睐祺菜,北京的鲁菜大师张少刚开始着手研制汪氏祺宴,为此他专门到高邮进行了调研。
汪味绵绵,美食人家定会处处有。真是托汪老的福,祺菜想普通都不能普通了。
高邮 吃蟹
◎苏北(作家)
汪曾祺先生在《四方食事》中写到吃虾籽豆腐羹,鲜得连眉毛都掉了。其实食蟹,特别是吃到比较好的蟹,同样也会“连眉毛鲜得都掉了”。此次到高邮,正是好季节,吃了几次蟹,不能忘也。
我有几次吃蟹印象较深的记忆。
有一年在苏州,在太湖边吃了一次蟹,一只蟹足足有半斤多,肉足黄饱。就一只蟹把我吃饱了。吃蟹之地在湖滨一处农家,目接湖水,湖风拂面。去年秋天,一个朋友约吃蟹,说有人送了阳澄湖大闸蟹,约我们到她家,吃蟹掼蛋。这也是一次深刻的吃蟹经历,朋友约了几个闺蜜,连我只有两位男士。开席之后,几杯茅台下肚,心跳加速,双眼迷离,就见一群花枝招展喧声笑语,这时蟹上来了,每个都极大,壳通红。我挑了一只母的。剥开团脐,就见一块一块结成饼状的蟹黄,我剔出一块,厚实板结,色质金黄。我像吃奶糕一样一口一口去吃。非常有嚼头。如此吃蟹黄,真是糟践!即如《红楼梦》里的刘姥姥:老刘老刘,食量大似牛,吃一个老母猪不抬头……不过,说过瘾,还真是过瘾!
但这些都没有今秋在高邮吃高邮湖大闸蟹印象之深刻。
原因是遇见了两个高人:戴爱群和张少刚。
戴爱群是著名美食家,著有《口福》和《先生馔》等专著,一生俯首,甘为美食。而少刚先生则是著名烹饪大师,是北京前门一家著名餐厅的总厨。由这两位先生合作做了一次蟹宴,真使我大开了眼界。少刚在北京,每年都要做一桌全蟹席,用一百只大闸蟹做十来个菜。我知道的,有糟溜金耳蟹腿、蟹酿橙、锅塌蟹粉豆腐、汆大甲。因为在高邮,少刚又做了一次,我得以品尝到这几道菜,真是三生有幸!
“蟹酿橙”,一盅明灿灿的金黄,一盅金色的欲望。是谁人想起的这种刁钻的吃法!从戴爱群先生的书知道,此菜宋代就有了。戴先生是从《山家清供》一书中了解到的:
橙用黄熟大者,截顶,剜去穰,留少液,以蟹膏肉实其内,仍以带枝顶覆之,入小甑……蒸熟,用醋、盐供食,香而鲜。
香而鲜乃实情。有橙子的清香,又有大闸蟹的鲜美。但这么精致的吃法,说是从宋代就有了,我真的有点不敢相信。汪曾祺先生在《宋朝人的吃喝》一文中说,宋朝人吃食多简单,而且清淡。不过洒家也管不了宋朝人的事,且喝了这盅!——这一盅,要两只蟹才够!
“锅塌蟹粉豆腐”,两块豆腐切成方块,内夹蟹肉,合起来,挂粉之后,裹上鸡蛋黄,下油锅去炸,待炸定形捞出。剩余蛋黄下锅去炒,炒得干干的,加水,烧汤,见开,捞出蛋花,只剩蛋汤,再将炸好的豆腐下锅,略为见开,捞出装盘。此菜特点是嫩滑鲜美。豆腐嫩滑,蟹肉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