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庆祥|杨庆祥:万物生长,又何曾顾及他人的眼光( 四 )


生命不也是如此吗?
《红楼梦》里贾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 , 男人是泥做的 。 如果不进行等级区隔的话 , 其实都是对人作为一种元素存在的深刻洞察 。 当代生命往往容易被固化为某种符号或者等价物 , 这使得当代人的生命变得干涸而庸俗 , 饮冰——或许能够让生命重新转化?不管怎么样 , 诗歌在很多时候具有这种转化的能力 , 我的这组诗也是一组“转化之诗” 。
杨庆祥|杨庆祥:万物生长,又何曾顾及他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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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高峰:关于孤独的诉说 , 似乎将是诗一个永恒的话题 , 它关乎生命的明灭注息 , 您一直以来都将诗写作为抚慰个体孤独和创伤的一种方式 , 因之生的脆弱与泪水的光辉 , 会本真地闪耀着人性的温暖 。
我读过您的《所有的事物都还在》《尘世间的事》《我们各有所属》《壶口墓志铭》《爱在卢布尔雅那》等后 , 深切地感受到这些诗篇将生命内在的疼痛节制而内敛地呈现 , 这样的诗只能来自心灵的最深处与孤绝之地 , “盛满水的宝瓶在去年夏天/姐姐你捎来没有音讯的浮云/后山的树木还是祖父们一起栽的/坟茔上的青草比往常更加碧绿/一只翠鸟 , 停在永恒的碑上/——所有的事物都还在/原来所有的事物都还在啊只是/神秘得我们已经无法看见” , “除了爱与死/这世间本没有别的/圣像不说话:它说流云和/鱼 。 和风 。 和风中突然散开的/蒲公英 。 ”
这些诗中的自然物象在您的笔下 , 也都拥有了深长的意味 , 作为存在的见证 , 它们与生命并不二分 , 这些自然物象也同样分担着人存在之感的孤独与寻求 , 它们同样是源自热爱的同一颗心灵 , 这样的诗只能是独属于您自己的 , 而又好像联结起了更广阔的诗性音域 , 比如诗人里尔克般的知性沉思 。 正如诗人陈超先生所体认的那样 , 诗“表达那些经由个体体验过的词语所发现的东西” , 您如何看待诗作为必写的到来和个体生命的关系?
杨庆祥:我从高中阶段就很喜欢诗人兰波 , 不是喜欢他的诗 , 其实他的诗歌我仅仅对《醉舟》有点印象 , 而是对他的人生感兴趣:20多岁就不再写诗 , 但写下的都是真正的诗歌 。
我当然做不到兰波这样 , 天才在人类的历史里总是很罕见 。 但是诗歌并非生命的唯一 , 这是我从兰波那里领悟过来的 , 据说 , 兰波临死前有人想请他谈谈诗歌 , 他回答说:“我才不想谈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 ”
对我来说 , 诗歌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 但也不是至高的“善”——很多诗人喜欢这样神圣化诗歌 。 诗歌是我的一个幻象 , 我有很多种这样的幻象 , 每个幻象都是一个“零” , 无数的“零”构成了世界、宇宙和众生 , 我在其中遨游 , 正如我的一首截句所言:万物生长 , 又何曾顾及他人的眼光 。
(本文原载于文艺报)
杨庆祥|杨庆祥:万物生长,又何曾顾及他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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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等于零》
杨庆祥 著
上海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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