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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 , 林风眠带领杭州国立艺专教师们到超山郊游并凭吊吴昌硕墓(前排左起为林风眠、妻子艾丽丝、女儿蒂娜)林风眠(约1930年代)
赵蕴修当时在弹子石警官学校教美术 , 在为委员长塑铜像 , 是与林风眠走得最近的学生 。 选择在弹子石居住 , 是赵蕴修的关系 , 可能性很大 , 只是至今未读到赵蕴修有关的文字记载 , 予以佐证 。 但先居弹子石后迁大佛段 , 还是可以坐实的 。
重庆时期的经济来源 , 林风眠1971年12月8日在上海看守所写的自传是这样讲的:“我于1939年初由上海经海防、河内、昆明赴重庆 , 到重庆后 , 由陈布雷介绍任伪政府政治部设计委员会委员 , 这是挂名职务 , 记得只在张治中部长时曾召集设计委员会开过一次会 , 参加的人多 , 记得有一百多人 。 我每月到部会计科去领薪水 , 对抗战没有做过什么工作 。 记得1943年 , 政治部将设计委员会取消 , 我又由陈立夫介绍到伪中宣部去挂名宣传委员会职务 , 每月到部里去拿薪水 , 宣传部有一艺术处 , 搞电影及戏剧的工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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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眠1945年亲笔填的表格
李可染在《一位真正的艺术家》中写道:“最初在周总理和郭沫若领导的政治部第三厅 , 下面有一个设计委员会 , 林风眠和老舍等都是设计委员之一 。 每月有二百元的生活补助 。 后来第三厅取消了 , 这二百元也没有了 , 所以林先生的生活很艰苦 。 ”
在大佛段期间 , 大官僚刘健群曾访林风眠于此 , 十分惊讶 , 说:“住在这种地方 , 不是白痴就是得道之人 。 林先生 , 你是得道了 。 ”但林风眠的解读更为实在:我不是白痴 , 也不是得道 。 我只是一个“人” 。 正是那间破旧陋室 , 那张白木旧桌子 , 那些厨刀、砧板、油瓶、洗衣板 , 叫我真正变“人”的 。 大佛段不但给了林风眠空间与时间 , 而且升华了精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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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眠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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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眠的画与大佛段的地势屋舍有惊人的相似
林风眠居住大佛段 , 是不是赵蕴修的关系 , 现在还无从考证 。 林风眠毕竟还是位名士 , 有皇粮可吃 , 不致于穷途潦倒 , 走投无路 。 落脚大佛段 , 与其说是从校长位置下来的自我救赎 , 还不如说是深居简出生活方式的选择 , 可能会更贴切些 。 林风眠的性格 , 这个时候不会喜欢沙坪坝的场面 , 相当自然 。 由于某种机缘 , 从弹指石到大佛段 , 也都顺理成章 。 仓库空房 , 可以免费居住或低价租赁 , 简陋无妨 , 节俭清静 , 正中林风眠下怀 。
重庆时期在《林风眠传》中有整整一个章节 , 是林风眠生平猜测颇多的阶段 。 艺术创新可以循序渐进 , 也可能茅塞顿开 , 突破点到底在哪里?至今研究者还没有扎实详尽的论证 。 但这里汇集着自然与人文 , 东方与西方 , 水墨与色彩 ,线条与笔触 , 偶然与必然的大碰撞大发酵 , 都不可置否 。 中西融合的这颗种子落在了这里 , 孕育滋养 , 破土发芽 。 巴山夜雨 , 江河东去 ,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 也照亮了现代中国美术的新启程 , 大佛段荣幸地成了“风眠体”的孕育地 。 据越人《画家林风眠》(《文化新闻》 , 1944年11月18日 , 第3版)中采访大佛段的记载 , 看到了林风眠几幅浓装的摩登少女 , 足见现代水墨人物已露端倪 。 圣地不需要修饰 , 废墟还在 , 气息就在 , 画作俱在 , 精神永在 , 其余一切都可付诸广阔的联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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