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建筑:来自我们,为了我们( 二 )


离开椅子看房子,我们对生活的愉悦体验,对更高质量生活的向往里,有哪些可以看得到、摸得到的任务?荷兰的UZEC事务所是一块平坦的小型办公空间,桌子可以吊挂起来,随着桌子吊挂或者落下,椅子摆布不同,整个办公室可以出现办公、研讨、做操、午餐、聚会等可能性。这是一个有边界的、被一个互相熟知的群体所共享的空间,以此完成不同的多功能灵活布局的任务。
关于这一点,传统建筑里可能是我国的院子表现得最充分。我国的院子是非常特殊的载体,只要把院门一关,熟悉的群体在院子里可以呈现出所有的可能性。
所以,我们已经阅读出了在生活当中第一个和亲切尺度相关的任务,也就是共享任务。在建筑和城市领域里讲亲切尺度,100米以内已经很亲切了,大家可以看清楚表情,可以互相熟悉。
我们把尺度放大一点。观众去纽约古根海姆美术馆,沿着一个坡道缓缓而上,侧着点脑袋看美术作品,直到上到顶端,有明确的开始、结束,中间有变化的景观。类似在颐和园七百多米长的长廊里,步移景异,不仅有湖边的景观,还有雕梁画栋讲述的故事。我们又得到了第二个任务——漫游任务,距离在100米到500米之间,有明确的开始、结束,有明确的景致变化、节奏变化。
我们再把尺度扩大一点。原来西雅图的城市和水被一条高速路和一条铁路隔开,西雅图雕塑公园的设计者非常聪明,用缓缓下降的Z字形坡道,把城市和水联结在一起,并且在所有Z字形道路转弯的地方都摆上知名的雕塑。
再看看北京奥林匹克森林公园、颐和园,无论是家庭出游,还是单位团建,它们都是理想目的地,因为它们能够给我们提供一个单位时间,让我们有2.5小时左右的投入,这就是第三个常人生活当中的任务——目的地任务,距离大于1公里,能够让人驻留,空间有变化节奏,给人愉悦体验,留下深刻记忆。
再把时空扩大到整个城市范围。比如巴塞罗那山上的电视塔,在城市每个地方都能看到。承德的磬锤峰也是知名地标,所有外八庙的每个庙都和磬锤峰有一种空间上的联系。北京北海公园的白塔,位于故宫西北侧,从东城区到西城区西四这一带都能看到它,它成为一个城市区域甚至一个城市文化的标识,传递关于这个社区或这个城市的信息。我们到其他地方的时候只有接近了这类标识物,才能说和这个城市发生了一种密切的记忆上的叠合,我们依赖对它的理解,在未来的线上或者线下传播关于这个城市的信息。所以识别性的任务也是我们常人生活中面临的任务,其距离大于2公里,存在地域文化标识,可以通过眺望看见,加强人们对城市的认知,进而被传播。
“超人”场馆要向常人靠拢
通过从常人的房子、生活中识别出来的这些任务,来看看奥运场馆。以冬奥会跳台滑雪项目为例,这些特殊的竞赛设施需要经过特殊的训练才能使用,跳台有90~140米的落差,运动员通过助滑,起跳,以80~90公里的时速飞行,最后落地,这需要运动员承担极大的生理和心理考验,经过十几年的训练才能从事这样的极限运动,我们可以称之为“超人”竞赛。如果一个设施仅仅给超人使用,那么它势必在赛后很难和常人生活结合在一起。如果我们希望这样的设施能够服务于常人长期的生活,能够长期在我们的文化生活中发挥作用,很显然既要把运动员的任务容纳进来,也要把常人任务容纳进来,这就是在北京2022冬奥会整个可持续性概念指导下要解决的事情。我们设计的冬奥场馆,为了加强它长期的使用效果,让每个人都能被服务到,就要把超人任务和常人任务叠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