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当代小剧场戏曲创演的三重路径

上海|当代小剧场戏曲创演的三重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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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中国小剧场戏曲展演期间 , 当笔者再度步入展演主剧场长江剧场时 , 不由想起2018年 , 也是同样的时节 , 上海有关方面宣布将环人民广场演艺区定名为“演艺大世界”并推出了“三年行动计划纲要” 。 3年过去 , “演艺大世界”已成为共性与个性兼备、规模与特色相映的大型舞台演艺圈了 。 如此背景和趋势下 , 作为处于圈内核心位置的一个颇具特色与潜力的文化品牌 , 中国小剧场戏曲展演可为观众呈现什么样的作品、为戏曲贡献什么样的审美、为上海展示什么样的文化景观 , 令人充满期待 。
此次展演的15台剧目中 , 笔者仅观赏了3台——京剧《小吏之死》、梨园戏《陈三五娘》和汉剧《再见卓文君》 。 遗憾之余 , 也有收获 , 因为这三台戏分别代表了不同的题材来源、创作理念及舞台呈现 , 指向了当代小剧场戏曲创演最主要的三重路径 。

京剧《小吏之死》改编自俄国作家契诃夫的小说《小公务员之死》 , 主人公从俄国的小公务员 , 变成了明代县衙的九品小吏 。 人物的懦弱性格、卑微心理和悲惨命运一脉相承 , 主要情节、戏剧矛盾、主题旨趣亦无二致 , 因此看点就集中于这台京剧丑行独角戏如何加以表现了 。 只见演员在狭小的舞台上 , 当着进场观众的面勾脸、挂髯、着装 , 时间一到 , 直接开演 。 演出当中不再换装、不戴面具甚至不作铺垫 , 演员就在主人公与多个次要人物间“跳来跳去” , 根据巡抚、县官、妻子等不同人物 , 安排不同行当的声腔和身段 , 在丑角与老生、小生、彩旦间“跳去跳回” 。 甚至在饰演老婆时 , 演员还唱了一段评弹 , 令观众为之莞尔 。 全剧虽只有半小时 , 但在深厚的剧本文学、娴熟的表演技艺下 , 呈现了精悍的戏剧张力和精致的艺术魅力 , 更难得的是发挥了小说讽刺、批判和悲悯的题旨 。
改编中外经典文学是戏曲创演的一个传统 , 名剧很多 。 概因经典的深厚文学性 , 在人物塑造、情节设置、台词设计上为戏曲艺术的发挥提供了坚实的基础和自由的时空 。 小剧场戏曲也不例外 , 本次展演中 , 与《小吏之死》同类的还有蒲剧《俄狄王》、黄梅戏《蓝袍先生》 。 回溯以往 , 此类小剧场戏曲作品量大、质优、市场好 , 如上海昆剧团取材于鲁迅小说的《伤逝》、改编自尤内斯库戏剧的《椅子》 , 还有秦腔《浮士德》、滇剧《马克白夫人》、越剧《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等 , 改编作品与原作主题保持一致 , 艺术呈现则多有标新立异之处 。 当代小剧场戏曲以“思想的先锋性”和“艺术的实验性”为宗旨和追求 , 改编中外经典 , 唱念做舞必须原创 , 则意味着“艺术的实验性”得到了保障 , 在两大宗旨和追求中稳得其一 。 若还能挖掘一点“思想的先锋性”的话 , 就更理想了 。
《小吏之死》早在2007年就在天蟾舞台大剧场首演 , 从创作思维和表现手法看 , 显然受到了新编京剧《李尔在此》的影响 , 却显示出很不相同的创造能力和艺术魅力 。 相同的是 , 大剧场是它们最早出现的舞台 , 艺术的实验性是它们共同的追求 。 可见 , 从愿望的生成到实践的求证再到最终的定名 , 小剧场戏曲曾走了一条从模糊到明朗的路径 。 《小吏之死》问世时以“京剧小戏”冠名 , 并参加了全国小戏小品大赛、京剧“丑行汇演”等;当它在2019年第六届当代小剧场戏曲艺术节上再度现身时 , 已正儿八经地被命名为“小剧场京剧”;此番又作为2021年中国小剧场戏曲展演的开幕“小”戏 , 可谓名正而又“演”顺 。 如此一路走来的小剧场戏曲数量不少 , 如昆剧《伤逝》、川剧《卓文君》等皆如此 。 由此也可看到 , 原创戏曲小戏是一种离“小剧场戏曲”最近的创演载体;更可发现这十几年来 , 小剧场戏曲创演从萌发、兴起到流行的轨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