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 , 任何一个行业都应该学习新语言 , 适应新环境 , 不要盲目地对自己的传统感到满意 , 但前提是我们能够清楚地理解传统的脉络 , 明白自己的位置 , 从而保有明确的问题意识 , 获得新的出发点 。 一味求新的风潮 , 容易夸大前者的作用 , 而忽略后者的工作其实需要更长时间的准备和更艰苦的努力 。 文学和文化这些行业 , 很容易被当做点缀 , 如果从业者也放弃修炼和储备自己 , 也就放弃了这一行的尊严 , 沦为空洞的表演者 。
陈思安:一些文化观察者认为RPG类游戏、脱口秀、短视频、部分综艺节目 , 都能够在强娱乐的同时含纳相当文学性 , 相较于传统的文学形式具有更广泛的吸引力和影响力 。 你会经常接触以上提到的这些内容形态吗 , 对于其中的文学性有什么感受?
吴 琦:我想这些新形式坐拥巨大的吸引力和影响力就够了 , 不用去争取“文学性”这么过时的标签吧?至于我们的文化观察者们 , 也不用着急把这个概念作为评价万事万物的标签 , 这种思维方式背后 , 有一种很危险的“赢家通吃”的哲学 。
不同的文化形式可以共存 , 互相影响 , 未必一定要混为一谈 , 或者彼此替代 。 至少目前 , 这些娱乐形式和“文学性”还是存在相当的不同 , 比如它们几乎都具有很强的商业属性、程式化的表达和过度的煽情与谄媚 , 这些都是和我们所理解的“文学性”完全相反的价值 。 我们应该去认识产生新潮流的社会条件 , 发觉它们与习惯的认知框架不相符合的部分 , 进而提出不同的见解 。 “文学性”更可能发生在冲突和孤独里 , 而不是顺从和跟随 。 对于“文学性”这类看起来很旧的美好价值 , 悲剧的发生常常不是因为它们本身过时了 , 而是当事人太早放弃 。 比如独立的审美和社会批评 , 在今天的舆论中几乎销声匿迹 , 这不是更大的危机?
陈思安:如果抛开所有客观条件的限制 , 能做一件你自己最想干(而不是他人期待)的事儿 , 你目前最想干吗?
吴 琦:如果不说那些嬉皮笑脸、吃喝玩乐的答案 , 我肯定还是想试试去做一个更纯粹的创作者 , 写写自己的小文章 , 甚至挑战一下戏剧、电影什么的 , 毕竟 , 创作才是这个界别里最高难度的动作 。 我兜兜转转做的工作 , 还是围绕着它在转圈圈 。 不过好像也不是客观条件在限制我 , 是主观上的懒惰和畏难在作祟 。 我肯定也患上这个时代流行的“慢性咽炎” 。 你呢 , 最想干吗?
陈思安:想开一个甲虫养殖场 , 每天跟我的虫子们待一会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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