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玉屏的箫笛与鸦片
在玉屏县的学生们得到优待 。 饭后 , 学生们在城内闲逛 , 这座小小的石头城 , 城周三里余 , 内多田地 , 街道用大石块砌成 , 非常难行 。 【《杨式德日记》】房屋也低矮破旧 , 街上不见一家商店 , 只有十九家箫笛作坊 。 【《余道南日记》】玉屏箫是曾拿过1915年巴拿马万国博览会金奖的有名特产 , 成对卖 , 一雌一雄(音调高者为雌) , 装一匣内 , 箫上匣上皆刻有诗句 , 字迹很好 。 【《杨式德日记》】有懂音乐的同学试吹 , 据说非同凡品 , 一时间购买者踊跃 , 几乎人手一支 。 【《余道南日记》】
还有不少人买了手杖 , 质轻 , 可在上面刻字 , 高小文请店主人在手杖上刻下了“行年二十 , 步行三千 , 道经玉屏 , 购此为念” 。 【高小文《行年二十步行三千》 , 张寄谦编《中国教育史上的一次创举:西南联合大学湘黔滇旅行团记实》 , p233 。 】他应是受到旅行团另一位黄团长黄钰生的启发 。 在旅行之初比较艰苦的时候 , 黄钰生常说自己“行年四十 , 步行三千” , 将来到了昆明要刻一图章纪念 , 以此鼓励年轻的学生 。 结果他自己却常乘坐汽车(很多时候确实是为旅行团整体谋划所需) , 不常随团步行 , 于是有淘气学生用纸壳写了一个“行年四十 , 步行三千”的纸牌子 , 挂在参谋长毛鸿带的一只狼狗脖子上 。 当时学校风气自由 , 黄钰生也不以为忤 。 【李鹗鼎电话 , 张寄谦编《中国教育史上的一次创举:西南联合大学湘黔滇旅行团记实》 , p302 。 】
让旅行团的同学们印象深刻还有这里的鸦片 。 吴大昌告诉我 , “当时在江浙一带 , 没有公开抽烟的 , 禁烟禁得很厉害 。 湖南也禁烟的 , 但一进到贵州 , 那个变化太突然了……在路边你就能看到他躺在那里吸鸦片……当时的房间都很浅的 , 走在路上都可以看到 。 他是在那里享受 , 但是我们看起来就是病人 。 ”
【黄钰生|西南三千里】1858年 , 清政府与列强在上海签订《通商章程善后条约》 , 标志着鸦片贸易合法化 , 贵州开始大面积种植罂粟 , 因为气候、土壤适宜 , “黔土”很快行销全国 。 1919年 , 贵州军阀开放烟禁 , “产烟之处 , 约占全省三分之二” 。 【罗运炎《中国鸦片问题》 , 兴华报社 , 协和书局 , 国民拒毒会 , 1929年10月 。 】至民国中期 , “种烟如同稼禾 , 连阡越陌” , 吸鸦片的人越来越多;当局虽有禁烟之举 , 但为增加财政收入 , 或明禁暗纵 , 或时禁时开 , “湘黔道上 , 每个角落都充斥着鸦片烟味 。 ”一位当时的旅行者说 。 【蒋苏《从洪江到贵阳》 , 《抗战期间黔境印象》 , 贵州人民出版社 , 2008年1月 , p487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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