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作家的书陪伴了你二十一年 , 这些书开始变得像一个老伴 , 二十一年的相濡以沫换来的是一言难尽 。 你知道它的好 , 也知道它有什么不好 , 可是那种支撑你们继续走下去的心思居然没有熄灭 , 可见你们因缘未尽 。
庆山 , 曾用笔名安妮宝贝 , 2021年末出版最新散文随笔集《一切境》 , 352页 , 是两年内的日记、日常观察和心得的聚合 。 形散 , 神也散 , 有读者诧异:好像织了两年的微博 , 可有必要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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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境》 , 作者:庆山 , 版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21年11月
改变的不只是笔名
阅读这个作家的书有二十一年之久 , 其间很少和人谈起她的书 , 原因可以被人理解 , 却也有些遗憾——那些读着安妮宝贝“青春残酷物语”长大的同龄人 , 大多羞于再谈这段历史 , 仿佛这是某种青春情绪禁忌 。 在严肃文学圈里谈论安妮宝贝 , 相较于羞耻 , 不如说混杂着更复杂的因素:她是畅销作家 , 但她可能不遵守游戏规则 。 有人羡慕她的畅销现实 , 但不屑于谈论那些贴给她的标签:前期是消费主义写作和小资情调 , 后期是中产阶级心灵布道 。 庆山-安妮宝贝在赢得大批读者的同时 , 也在承受着大量的误解 。
她清楚自己的争议性 , 大多数时间保持沉默 , 也不乏集中回复质疑的时候 。 写作是太过孤独的事 , 何况持续写了二十一年 。 这些年 , 她刻意隔绝主流文学圈的互动 , 隔绝了同行的抱团取暖 , 远离互捧、奖项、文学活动、各种似是而非的圈子 , 选择和读者直接发生联系 。 庆山-安妮宝贝抓住了问题的本质:作者写书 , 读者读书 , 其余皆不足道 。 原本欣赏她这种做法的我 , 在读完新书《一切境》后 , 却萌生了新的困惑:究竟什么是真正的读者?诚然 , 理解与爱 , 是作者和读者相伴的秘诀 , 可是批评呢?善意和建设性 , 不仅出自理解和爱 , 也会出自诚恳的批评 。 因为真正的批评从来不会减损作品的质地 。 令人不解的是 , 《一切境》里只能读到来自读者的赞美和爱 , 却看不到一句批评 。
我承认 , 自己作为读者的心态确实拧巴 。就像每写一句话 , 我都会写上“庆山-安妮宝贝”这个不伦不类的名字 , 明明这个作家已经用“庆山”来署名作品了 , 我还是加上了“安妮宝贝”这个奇怪的后缀 。 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提醒你 , 我谈论的是那个曾经叫“安妮宝贝”的“庆山” , 而是有更深的心理因素:从安妮宝贝到庆山 , 她改变的不只是笔名 , 而是从血肉丰满到筋骨分明的自甘蜕变 , 她始终一意孤行 。
安妮宝贝的风格究竟是什么?
对于一个作家来说 , 如果非要在“文学史”这个正统的评判坐标里有一个定位 , 我认为这个定位应该不是伟大、二流、优秀、糟糕这种评价 , 而应该是——辨识度 。 他/她的风格是怎样的 , 是否独树一帜 , 是否不可模仿 。 写作 , 虽然面对的是世界 , 终究只是一个人发出的声响 。 要越过时代的喧嚣合音 , 他/她的音频一定要与众不同 。
安妮宝贝是在世纪之交出现的文化新生代 , 她带着《告别薇安》《八月未央》这样的小说集 , 从网络文学阵地走向传统的文学出版 。 喜欢穿白棉布裙的女孩 , 一个叫林的男人 , 黯淡的城市之光 , 书写死亡与爱情 , 告别与流浪 , 物质沉迷和感情沦陷 , 诸如此类的描述成为她的标签 。 事实上 , 90年代市场经济大潮之后的中国 , 一切坚固的东西都在烟消云散 , 大众在走向现代主义生活方式的路上 , 文学成为了某种亚文化 。 即便是经历了“人文精神大讨论”后的知识界 , 面对分众的文化发展走向 , 尴尬的自我身份重新确认 , 知识分子其实并不十分清楚 , 该和以往保持距离的大众文化怎样相处 。 然而 , 大众文化是自为的存在 , 自有它的发展航道 。 网络文学、榕树下、痞子蔡、身体写作、卫慧、棉棉、郭敬明……这些难登大雅之堂的关键词逐步占据了大众文化中的大众文学的主航道 。 当然 , 还有安妮宝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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