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万物生长,听色彩学者讲“五彩斑斓”的绿( 三 )


古代|万物生长,听色彩学者讲“五彩斑斓”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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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叶之绿
唐代物质文化繁荣 , 最神秘的色彩是“秘色” 。 唐代诗人陆龟蒙在其诗作《秘色越器》中写“九秋风露越窑开 , 夺得千峰翠色来 。 好向中宵盛沆瀣 , 共嵇中散斗遗杯 。 ”可见唐宋时期 , 人们对于秘色瓷是有概念的 。 但宋代以后 , 秘色瓷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 直到1987年 , 陕西扶风法门寺地宫遗址展开考古发掘 。 伴随地宫中器物一件件面世 , 人们发现了一块碑 , 叫做《监送真身时随真身供养道具及金银宝器衣物帐》碑 , 这是一部记录地宫中埋藏物品的账目 , 而秘色瓷就在这个账目中 。
出土的秘色瓷之“秘色”是一种介于艾色(苍白)与青绿色之间的稀见的釉色 , 陈彦青没有将秘色收入绿色系中 , 他认为 , “秘色”的命名非常复杂也最多争议 , 大体上可以被判断为关于某种青瓷色彩的形容 , 如陆龟蒙德“千峰翠色”或者某种特定使用语境下的称呼 。 在色彩形容上 , 更接近于“幽”的视觉感知形容或者“断肠色”的情绪色彩表达 。
古代|万物生长,听色彩学者讲“五彩斑斓”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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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送真身时随真身供养道具及金银宝器衣物帐》碑中的“秘色”字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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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窑秘色瓷八棱净瓶
至两宋时期 , 绿色系中新增的色彩包括梅子青;头青;墨绿;大绿;二绿;三绿;绿华;油绿;明绿;葡萄绿;粉绿;铜青、铜绿;绿豆褐;板绿 。
从这些新增色彩中 , 似乎可以看到两种力量催生着一些新的颜色的被发现和确认 , 其一是延续从唐代开始变得明确的以充满诗意的表达为色彩冠名的做法 , 一些诗句中的描写被挑出来用以称一些新的色相 , 比如“梅子青” , 初为一种形容 , 陆游《从雨》诗中有“梅子青青苦未黄”句 , 陆游《早春》诗中也有“近陂牛潼白 , 远浦鸭头青”句 。
以唐、宋诗词之繁荣 , 诗句中出现了无数对于色彩的形容 。 陈彦青认为 , 诗词中出现色彩形容很多都不是被普遍使用的 , 而是诗人一时的语言塑造 。 虽然每一个时代新增的色彩看起来都不多 , 但是使用上却是累积的 , 唐宋用色 , 就包含了前秦两汉魏晋南北朝唐宋色彩 , 数量是非常多的 。
其二则是崇尚书画的风雅宋在绘画颜料上的新发现 , 比如大绿、二绿、三绿都是因“取石色之法”不同而有所区别的绘画颜料词 。 铜绿 , 早在魏晋南北朝就有 , 即佛家使用的“坏色”三种 , 青(铜锈色)黑(杂泥)木兰(树皮色) 。 莫高窟文书也有记载:“铜绿壹两 , 上直钱三拾伍文 , 次叁拾文 , 下贰拾五文” 。 陈彦青将铜绿作为宋朝的新增色 , “所采用的是文献中作为颜料在宋朝明确使用的描述 , 如果在前代找类似的色彩使用的话 , 可以追溯到南北朝 。 ”陈彦青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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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宫博物院藏 , 金银线地“玉堂富贵”栽绒壁毯 其中可见各种绿色的色相表现 。
另外 , 宋朝以后 , “蓝和青”“青和绿”之间已经开始互指 , 陈彦青介绍 , 古人对于色相的认识和应用是与语境相关的 , 间色也是在类化中寻求区别而已 , 只有一个“度”的判断 , 很难具体 。 就算是染色技术 , 也千差万别 , 同样一个“青” , 就很难统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