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徐晨亮
与人的肉身和思想一样 , 建筑也是“不自由的” , 但重要的在于“建筑要有雄心探索世界和人心的模式”——病中的世界级建筑宗师安藤先生 , 在远道而来的中国建筑师庄润生面前 , 云淡风轻地描述当年身处生死边界的感受 , 由此引出对于建筑之意义的思考所得 。
他仿佛早已看穿这位年轻同行心中郁结所在 , 用自己的方式开导对方:生死、爱恨本是一体 , 就像建筑中的光与暗 , 我们唯一可做的就是通过建筑显示生的光辉、表达对人间的爱 。
现身长篇小说《镜中》(《当代》2022年第2期)的这位安藤先生 , 与现实中的日本建筑大师安藤忠雄同名 , 经历与理念也有重合之处 , 稍具阅读经验的读者 , 不难想到 , 这其实是当代小说家惯用的手法 , 让真实人物的镜像在作品中扮演某种功能性的角色 。
据说 , 在国际建筑学界 , 安藤忠雄最令人称道的便是善用空间与光影的魔法 , 让空虚与盈满、开放与围蔽、柔和与坚硬、光亮与黑暗等相互冲突的元素互照共生 , 例如他的代表作“光之教堂” , 在建筑立面留下十字形开口 , “光十字架”被暗影衬托产生撼动人心的效果 。
《镜中》虚构的中国建筑师庄润生亦是这位大师的追随者 , 并用自己的建筑作品向安藤忠雄的“本福寺水御堂”致敬 , 同样将禅院设计在莲花池下方 , “光线从头顶的玻璃水池投射进来 , 投影在禅室的地面上 , 构成一朵一朵莲花的影子” , 润生的作品因此也被国际建筑专业杂志誉为地下之“阴”和光线之“阳”的完美结合 。
润生如此痴迷建筑之道 , 甚至以此来描述自己的处境和命运 。 小说开篇 , 他突然得到家人遭遇车祸的噩耗 , 慌忙赶去医院的途中 , 脑中一片空白 , 眼前的一切幻化为黑暗的隧道 , 感觉像“穿行在自己设计的充满谜语的建筑里:光线就在远处 , 人们不知道光线下最终会呈现怎样的谜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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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藤忠雄“光之教堂”的礼堂
(图片来源:澎湃新闻)
“黑暗叙事中的光亮” , 是艾伟1999年一篇创作谈的标题 。 他形容当自己找到《乡村电影》这部小说的结尾方式时 , “有种通体透亮的感觉” , “我感到在暴力、欲望、强权等之上存在着生命更高的法则:同情和怜悯 。 我相信 , 这是黑暗叙事的最终方向 。 就像隧道尽头刺眼的光亮 。 ”
二十多年后的小说《镜中》 , 按照他自己的说法 , 也是一个关于“慈悲、爱以及宽恕”等更高生命法则的故事 。 儿女在车祸中罹难 , 妻子易蓉在自责和绝望中自戕后 , 润生愕然发觉罪孽深重的自己才是“所有不幸的源头” 。
润生和小说中另外两位主要人物 , 他的秘密情人子珊、事业伙伴世平 , 不得不在原本“热烈且充满生机的世界”变为废墟之后 , 带着各自的伤痛、仇恨与负罪感 , 穿过蛛网般交错的黑暗隧道 , 寻找光亮可抵达之处 , 重新安放残损的心灵 。
《镜中》是艾伟继《越野赛跑》《爱人同志》《爱人有罪》《风和日丽》《南方》《盛夏》之后的第七部长篇小说 , 其中依然贯穿他钟情的创作母题:罪感、绝境与救赎 。 这位“60后新生代”中的代表性作家 , 一直执着于“心灵问题”的勘测 。 若要谈论这部新作与其过往作品的联系与新变 , 或许可从“建筑”这一角度切入 。
《镜中》包含了大量与建筑有关的情节 , 这不仅仅因为主人公润生的职业被设定为建筑师 , 小说中那些关于建筑美学的专业探讨 , 也绝非游离于情节主线之外的元素 。 艾伟充分展示小说家的艺术雄心和造型能力 , 将这部作品本身设计成了一座结构精致又复杂的建筑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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