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名作#登上此楼李白停笔不写,杜甫却写下这篇千古名作(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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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像首联“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不见悲喜,不见浮沉,可第二联却又突然胸怀浩大,“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他是在为自己悲苦的命运而悲叹吗?此时的他,亲朋无一字相遗,老病唯孤舟相伴,自叙如此落寞,写景却如此阔大。而且从颔联、颈联的对比来看,两联诗境一则极阔大、极雄浑,一则极悲切、极逼仄,这难道不矛盾吗?其实一点都不矛盾。不仅不矛盾,还是极其完美的统一。这便是如尾联所曰:“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一句“戎马关山北”,也可以反证第三句的“吴楚东南坼”中“吴楚”和“东南”是一个整体;而“戎马关山北”的具体所指,应该是当时吐蕃的两次入侵,因吐蕃大军南下,唐都长安报警不息。当时西北战火不断,饱经兵乱之苦的大唐始终不得安宁。此时此刻,饱经流离、身处东南的杜甫凭窗越过苍茫的洞庭湖水,举目望向长安的方向,望向戎马关山之北,所谓“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所谓“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凭轩远眺、涕泗横流,不是在悲叹自己悲苦的命运,而是心心念念处皆家国、皆天下、皆神州沉浮的命运啊!所以“涕泗流”是老泪横流,是为了家国,为了天下,为了族群的忧患之泪。我们讲《登幽州台歌》时说过,涕是无声之泣,泣是有声之哭。涕泗横流是什么?是眼泪奔涌而出。眼泪是什么?眼泪不也是一种水吗?杜甫眼中所奔涌的泪水,为家国命运悲叹的泪水,和那苍茫的洞庭湖水一样,在沉沉浮浮中映现出来的是一个家国、一个王朝的流离命运!至此,因为那颗悲悯之心,杜甫个人的命运与天下的命运,与族群的命运,与王朝的命运完美地糅合在了一起。一个家国、一个王朝的命运、一个时代的命运,和一个个体的命运紧紧地捆绑在一起,这就是浩大的连绵,这就是连绵的诗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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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成朝鲜语的杜甫诗所谓即景抒情、因景生情、情景交融,在杜甫诗中简直是臻于极致。回头再来看,“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这一首联的平静,却是何等平实又内敛,真有无尽涵咏之妙。一则昔闻今上,却有了却夙愿之意。二则昔闻今上,以见人生无限感慨!所谓“昔闻洞庭水”,是说年轻时就对岳阳楼、对洞庭湖水怀着无限向往。那时的杜甫,想来风华正茂,想来便如《望岳》时的杜甫,“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可是,待到“今上岳阳楼”之时,已是风烛残年、白发苍苍,潦倒颠簸、归期无望,所以“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而整个大唐的命运,不也是这样吗?昔闻之时正是一派盛唐气象,而如今“安史战乱”之后,神州动荡不息,大唐盛景不再,怎不让人徒生时局之悲!所以,一句“昔闻”“今上”,有杜甫自己的身世之悲,也有大唐由盛转衰的家国之痛。杜甫之为杜甫,这样百感交集的情怀、沉郁顿挫的情感,只从极平淡处写来,却诗律谨严、对仗工整,诗脉绵密细致,真是“晚节渐于诗律细”。而他那“诗圣”的情怀,永远将个体的命运与家国天下、与族群、与时代的命运紧密相连。不论个人的命运如何,他心中的悲悯,始终是面对着天下,面对着黎元百姓。这种忧患、这种大慈悲,才是杜甫之为杜甫、杜甫之为“诗圣”的关键。(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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