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孩子,是把语言变得巧妙的魔法师(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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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死水这个污臭、腐败、令人绝望的对象,写成了一首具有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的诗。
诗人抓住死水之“死”,先写死寂,次写色彩,再写泡沫,突出了死水的污臭、腐败,把“绝望”的感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闻一多是新诗格律的倡导者和开拓者,《死水》是他对新诗格律的“最满意的试验”。他强调要具备“三美”: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全诗5节20行,每节第2行和第4行押韵,节奏感强,富有音乐美。诗中运用了许多富有色彩的语词和物象,并以词藻的绚丽多彩反衬了内容之丑,使“死水”的面目越显可憎可厌。全诗5节,每节都是4行,每行都是9个字,既有外形的整齐感,又有内在的韵律感。《死水》为建立新诗的格律和形式作了严肃的卓有成效的探索。”
所以,写丑陋的、不美好的东西,并不会让诗歌本身变得不美。
英国女诗人依尼诺·法吉恩有一首著名的诗:
苍蝇|孩子,是把语言变得巧妙的魔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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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诗》本身就是一首很美的诗,我们可以大声读一读,这里面用一些精微的对比,让人体验诗与其他事物的区别,这种区别是难以言说的,因为诗本身是难以精确形容的。
所以,诗歌是尽力去做到——用模糊的语言精确地表达内心体验到的一切。这种模糊和精确,我们在读诗的过程里,可以自己细细体会。
法吉恩也在里面写到了苍蝇,用苍蝇身上的亮闪来表达诗歌的本质。苍蝇本来是令人讨厌的,但是诗人不因它本身的丑陋而全然否定,她捕捉到了苍蝇扇动翅膀时的那种倏忽而来、突然而去的亮闪,像诗的灵感一样迷人。她也完全可以用蜜蜂来替代,但是她还是用了苍蝇。也许是因为苍蝇比蜜蜂更警惕,更躲着人——就像诗意这种倏忽来去的东西吧。
还有一首理直气壮地写到我们讨厌的事物的诗,我觉得每个人都会对此会心一笑的。
苍蝇|孩子,是把语言变得巧妙的魔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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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可爱的诗人说,人啊,就是脏东西变出来的,为什么要害怕脏呢,我们和它们,本来就是一体。
不管是丑陋的苍蝇、癞蛤蟆、粪便,还是泥巴、灰尘,它们都是这个世界上自然存在的事物,对我们的世界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它们可以被写入诗中,也可以化身美的对象。
家长可能都不喜欢孩子玩得一身脏,都喜欢干干净净的、很有礼貌的、看上去听话可爱的小孩。但是,如果是发自内心地爱一个孩子,他们仍然愿意看到一个玩得满身脏乎乎的、脸色红润的、健康的、活蹦乱跳的小孩出现在面前。他们更愿意看到一个有着自己快乐和不快乐的真实的小孩。
诗歌对于我们的意义,或许在于:它会改变我们看待世界的目光,给我们打开一个新的窗口。诗歌能让我们透过任何事物去发现美和爱的存在,对这个世界认识更多、学习更多,尤其是儿童诗。美妙的儿童诗,是这个世界上的天籁。就像这首《蛋糕》,每次想到这首诗,就觉得世界真是到处充满着新的生机。
在这里,有两个重要的诗歌论点。
第一点:当诗被人们大致地而并非完全地理解时,它所带来的快乐要大得多(柯勒律治)。就是说,欣赏诗歌不是为了寻求一个具体的解释,就像我们内心的念头和情感,永远无法精确地用数据进行呈现。
第二点,诗是无用的美好(即弱德之美,叶嘉莹)。以我的理解就是,诗是美的,但是生活中无用的那部分,最不功利的那部分,又是不可缺少的那部分,当它真正进入我们的心灵,它能证明我们活着,我们有情,我们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