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谈|十日谈｜菱池如镜净无波 |红菱|菱花|木桶|菱塘|老乌菱

【十日谈|十日谈｜菱池如镜净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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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深秋，上海水果店门口架起一口大锅煮菱，木桶热气腾腾，老乌菱香飘满街，沪人买菱，剥菱，吃菱的旧景，现在看不到了。菱，陂塘鲜品，生于水泽，又名腰菱、水栗、水菱、菱实等。古籍记载∶“其叶支散，故字从支。其角棱峭，故谓之菱，而俗呼为菱角也。昔人多不分别，惟伍安贫《武陵记》以三角、四角者为芰，两角者为菱。 ”菱以色分，有青菱、红菱、紫菱、绿菱、白菱、乌菱等，浙江嘉兴南湖，江西南昌、抚州等地有无角菱。南湖菱外形圆润无角，扁似馄饨，其皮色翠绿，两端圆滑，并以皮薄、肉嫩、汁多、甜脆、清香为特色。 1959年3月，浙江省考古部门挖掘马家浜新石器时代遗址时，发掘出炭化无角菱。有一种微小野菱，色黑，壳坚，可以当挂饰。 1966年深秋，我在南汇盐仓人民公社三秋劳动，菱塘里青褐色的菱草浮在水面，农民用长竹钩起菱草，几只褐色大腰菱露出水面，第一次看到出水菱角太有趣啦。走去南汇古镇的公路旁都能看到菱塘，那年头惠南古镇荒凉，旧房矮平，一处小店有卖煮熟的老乌菱，我买了一包边吃边看景。
夏季月夜观赏白色的菱花是一种享受，假如说荷花是大家闺秀，菱花则是小家碧玉，菱花不张扬，不争艳，在月光下舒展它平淡素洁的自然本色，夜深，菱塘寂寂，水色濛濛，波光闪闪，野禽飞鸣而过，游鱼噼啪有声，意境绝妙。我曾在苏州乡下看采菱，秋天，一只只圆木桶里坐着村姑，漂荡在铺满菱草的菱塘里，采菱人优哉游哉，巧妙掌握木桶平衡，侧身，低头双手拨开菱窠，飞快采菱，手势熟练好像弹琵琶，秋风里，桂枝香飘飘，菱塘边，青蛙呱呱叫。诵读白居易《看采菱》诗“菱池如镜净无波，白点花稀青角多。时唱一声新水调，谩人道是采菱歌。 ”白居易描绘了古人采菱场景的一抹清韵。
昆山锦溪特产“水红菱” ，锦溪人吃菱讲究，所谓“鲜菱宿藕” ，从不吃隔天摘的菱，所以菱农们都要早早下湖，把当天采摘的“水红菱”送到市场。我的朋友苏州美食家华永根大师说：“水红菱于中秋前成熟。苏州人特别爱生吃水红菱，剥去外皮，将菱肉送入口中，一股清香沁人心脾，菱肉脆嫩，用牙轻轻一碰即碎落满口，汁液四溢，让人满口生津，欲罢不能。熟菱可作蔬菜，葱油水红菱等，把水红菱出肉后打片与鸡片、鱼片或肉片等搭配爆炒，制成红菱鸡片、红菱鱼片或红菱肉片等，清爽又鲜美无比。 ”我曾在苏州吴江老镇源酒家品尝过华大师亲自掌厨，烧出一等一流的“葱油水红菱” ，滑嫩无比，鲜脆爽喉。
我喜欢观赏程十发先生绘的菱花游鱼图，花青藤黄加点水，寥寥几笔，挥洒出水里的菱草菱花，两条游鱼嬉游波中，若隐若现，墨色交融，线条老辣，大家手笔，真趣无限。（杨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