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棵苇草 | 祝振玉( 三 )
《思想录》的中文译者何兆武先生(1921—2021)将其历史随笔集取名《苇草集》,扉页上就是帕斯卡尔关于“人是能思想的苇草”这段话。先生生平最爱康德、卢梭、帕斯卡尔以及他们的著作。先生的弟子、历史学者彭刚说,何先生之所以翻译这些作品,“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这些著作是西方近代文化中最具分量的作品,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些著作和他的思想相契合,他想借这些作品来表达自己的看法。”(新京报书评周刊2021年5月30日《人是一根会思想的苇草——彭刚忆何兆武》)秉持“纲纪天人,推明大道,所以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古训,《苇草集》用随笔的形式,以柳叶刀般的犀利,剖析中外史学万象,让人们明白思想的价值和魅力。在社会变革与动荡中,一个知识分子面对汹涌而来的政治浪潮,也许就像芦苇一样脆弱,尽管他对于当时国家和百姓的命运几乎无能为力,但他可以通过史论和史实为后人提供殷鉴。在他不久前远去的身影后面,留下的是一个有担当的正直知识分子的荣耀和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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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比作思想的芦苇的,还有日本作家太宰治(1909—1948),这个写过鲁迅传记《惜别》,参加过左翼革命活动的新进作家,在日本战后陷入人生的危机。他曾将自己的思想生活点滴,断断续续写成随感,编成散文集《思考的芦苇》。他在小说《人间失格》中借用日本诗人寺内寿太郎的话“生而为人,我很抱歉”,作为其一生的自我告白,在度过了一段离经叛道、艰难求索的青春岁月后,终究以殉情而谢天下。他以死为生的理念不会有多少人响应,他的乖戾行为也不会有多少人去效法,他短暂的人生之路也不会有多少人去重蹈他的覆辙,但是书中对人生苦闷的细致入微的思考和淋漓尽致的表述,也赢得人们的深深共鸣。一句“不要绝望,在此告辞”,也算是悲欣交集的诀别之辞。尽管他是一株过早消殒的苇草,但是其思想之光还是长留人间。
古代儒家讲君子比德,首选是梅兰竹菊,所谓“寒梅傲雪”“与兰同芳”“疏竹有节”“人淡如菊”等等。在常人眼中,鲜花伴随俊男靓女,松柏依傍高士清流,而平凡渺小其貌不扬的芦苇最落寞无闻。但是寻常芦苇丛里,也有英雄横空出世。作家孙犁笔下的芦苇就是如此:白洋淀的“水养活了苇草,人们依靠苇生活,这里到处都是苇,人和苇结合的是那么紧,人好像寄生在苇里的鸟,整天不停地在苇里穿来穿去。”(《采蒲台的苇》)“每一片苇塘,都有英雄的传说。敌人的炮火,曾经摧残它们,它们无数次被烧光,人民的血液保持了它们的清白。”敌人捉住了一个四十多岁不肯出卖乡亲的人,最后杀死他,“他倒在冰上,血冻结了,血是坚定的,死是刚强!”它们算不上是思想的芦苇,却是不屈的芦苇,里面有白洋淀抗日民众的精气神,所以“最好的苇,出在采蒲台”。谁又能说,这样的芦苇,不如松柏呢!
“秋城霜满芦花白,夜馆月寒莎草黄”(宋陈允平《姑苏馆》)。每年的白露过后,江边湖畔最多的是芦花,苍茫一片,连绵起伏,它不像漫天柳絮,伴随蜂蝶翻飞,而如老人头上的华发,在告别逝去的韶光。“物色之动,心亦摇焉”(《文心雕龙·物色》),时间流淌,使我浮想有关芦苇的古今中外的故事,小小芦苇里面有人生的大文章。我们不能挽留逝去的岁月,但可以用思考来消化生活与自然给予我们的启迪,所以帕斯卡尔告诫人们:“生命单薄如此,何不让思想茂盛。”
202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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