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卜杜勒拉扎克·古尔纳|在非洲诺奖作家演讲中,听取来自鼓点与心跳的声音( 二 )


1986年
阿卜杜勒拉扎克·古尔纳|在非洲诺奖作家演讲中,听取来自鼓点与心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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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吉布·马哈福兹
我希望你们心胸开阔地听我讲话 , 因为讲话的语言是你们中许多人所不熟悉的 。 但这种语言是真正的获奖者 , 它应该以优美的音调第一次在你们这块文明的绿洲上回荡 。 我非常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次 , 也希望我国的文学家们完全有资格荣幸地同你们世界性的作家——他们为我们这个充满忧愁的世界传播了欢乐和智慧的芬芳——同聚一堂 。
……
先生们 , 我命中注定出生在这两种文明(指法老文明与伊斯兰文明)的怀抱中 , 吮吸它们的乳汁 , 汲取它们文学和艺术的养料 , 畅饮它们迷人的文化美酒 。 所有这些汇聚而成的灵感——加上我个人的渴求——使文思有如泉涌 。 我的作品幸运地得到你们尊敬的科学院的赏识 , 我的努力赢得了著名的诺贝尔奖的桂冠 。 我谨以我个人的名义表示感谢 , 同时以业已逝世的两大文明的伟大的建设者的名义表示感谢 。
先生们 , 你们会产生疑问:这个来自第三世界的人 , 怎么能心境安宁地创作小说呢?问得有道理 。 我来自在债务的重压下呻吟的世界 , 而偿还债务就要受到饥馑或类似饥馑的威胁 。 这个世界中的一部分人在亚洲死于洪水 , 在非洲则死于饥荒 。 在南非 , 成百万人被拒绝承认 , 而且在人权时代被剥夺了一切人权 , 似乎他们不能算作人 。 在约旦河西岸和加沙 , 一些人丧失了生命 , 尽管他们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 。 这是他们父辈、祖辈代代相传下来的土地 。 他们已经奋起要求原始人类就已获得的基本要求 , 也就是说 , 他们要拥有得到承认的合适的定居之地 。 对他们英勇崇高的行为——男人、妇女、少年儿童都投身其间的——的回报却是他们被打骨折 , 遭枪杀 , 房屋被捣毁和在监狱、集中营里备受折磨 。 他们的周围是悲愤地关注着事态发展的一亿五千万阿拉伯人 。 如果希望公正而全面和平的人们不能以智慧去改变局势 , 这个地区将受到一场灾难的威胁 。
是的 , 这个来自第三世界的人怎么能心境安宁地创作小说呢?但是 , 幸运的是 , 艺术慷慨大度而又富有同情心 。 同样 , 艺术既同幸福的人在一起 , 也不抛弃不幸的人 。 艺术以喜闻乐见的手段使两种人都能抒发胸怀 。
1988年
阿卜杜勒拉扎克·古尔纳|在非洲诺奖作家演讲中,听取来自鼓点与心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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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丁·戈迪默
向他人讲话开始了一位作家的下一个发展阶段 。 发表给任何愿意阅读我所写东西的人看 。 这曾是我对发表的意义自然、天真的想法 , 而它一直不曾改变 , 今天我仍这么看 , 尽管我意识到大多数人不愿相信一个作家心目中竟会没有一个特定的读者群;而且我还意识到:那些诱使作家留意谁会见怪 , 谁会赞成纸上言语的有意无意的诱惑——一种像欧律狄刻的顾盼一般 , 会引导作家回到一个被毁天才的阴影之中的诱惑 。
可供替换的选择不是象牙塔的诅咒 , 另一个创造力的毁灭者 。 波尔吉斯曾经说他为朋友和消遣而写作 。 我认为这是对那个愚蠢的问题——常常是一种指控——“你为谁写作?”——的一个恼怒无礼的反应 , 正如萨特的忠告——有些时候作家应当停止写作 , 而仅以另一种方式作用于存在——所得到的反应 , 当作家正受挫于对人世间不公的哀叹与对他所知最拿手的即是写作的认识之间的无法解决的冲突之时 。 波尔吉斯和萨特二人从完全不同的否认文学具有社会目的的极端出发 , 当然都充分意识到了它在探索存在状态过程中扮有隐含的、不可替代的社会性角色 , 并从此派生出所有其他角色;在朋友中间的个人角色、在抗议示威中的公共角色等等 。 波尔吉斯并不是为他的朋友们写作 , 因为他发表作品 , 而我们都曾领受他的作品的恩惠 。 萨特则没有停止写作 , 虽然他1968年曾站在街垒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