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诺特博姆:爱与死亡具有同等的终结性( 二 )


一个木刻艺术家,害怕冬天,害怕阴冷的气候,因为黑胆质性格。他喜欢风暴天气。在海边,他和恋人目睹了一幕意外的惨剧:一个喜欢拍闪电的女人跟讨厌她做这事的男友发生争执,然后他端着酒杯走向海边,被闪电击毙。艺术家在回家途中,锯下了被狂风吹倒的大树的巨根,带回了家里。(《雷暴》)
死亡&诺特博姆:爱与死亡具有同等的终结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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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在夜晚来临》,作者:(荷兰)塞斯·诺特博姆,译者:杜冬,版本:译林出版社2021年10月
一个老男人,对着一张旧照片浮想。回忆海因茨,意大利某海滨小城的荷兰荣誉副领事, 一个笑口常开的充满魅力的男人,如何因为一个神秘又美好的女人的死,而把自己慢慢折腾 到死。(《海因茨》)
一个老女人,在孤独中回忆自己爱的海军中将,她好友的丈夫。闺蜜临终时,他们告诉她,他们会在一起。他死后,能给她带来某种短暂陪伴的,只有那个餐厅里的老侍者。他说不好英语,而她不擅于西语。他是个被命运诅咒的人,会偷走她的钱物。让她不解的,是好 友安娜贝拉在听到他们会在一起时,竟是无所谓的样子。(《九月尾声》)
一个女插画家,已故恋人是做金融的。他害怕黑夜,害怕傍晚,也畏惧阳光。他们都喜 欢生活在外国。在他们的生活里,曾有过几只乌龟。乌龟会吃落地的芙蓉花瓣。她最爱芙蓉, 每天开出鲜艳的花,黄昏凋落。她画过乌龟,写过它们的故事,给它们取了基督徒的名字。 她恨过他。他们相恋三年,分手没多久,他就死了。对于她,他死过三次:离开,死去,被 她遗忘。(《最后的下午》)
一个男人住在像个禅室般的顶层公寓里,坐在仅有的一把椅子中,面对空白四壁,想念已故的宝拉。四十多年前,她曾上过《时尚》杂志封面,还因参加静坐示威、街头袭警和爱 情派对上过报纸。她抽烟、酗酒,人见人爱。他跟朋友们都老了。他深情回忆与她相关的一切,可是她的形象是模糊的。他对她内心世界的认识,是具体而又模糊的。(《宝拉Ⅰ》)
他的回忆未能深入她的内心,宝拉的鬼魂却听到了他的召唤,认为这是默契。她描述了 死亡的发生跟想象的不同,还揭示了他不需要伴侣,总是心有旁骛、虚无。而对于她的状态, 他一无所知。她爱他。她谈论那些没有爱情却有激情的两性关系。他害怕黑暗。她知道狐狸 总在他左右。没人了解她。一切都是?转瞬即逝。如同我们一样不见踪影?。(《宝拉Ⅱ》)
一个年轻女人,在风暴天气去岛上的海角。没人知道她去那里寻找什么。她自己也不知 道如何解释。她是去跳舞的,以风为舞伴,还想融入令她沉醉的狂怒大海,对海怒吼,以愤 怒对抗愤怒。但这快乐无法与人分享。她相信自己是理智的,跟风暴、大海、这海角,拥有 默契。(《海之角》)
现在,合上书,我的脑海里留下的,是动荡的海水。然后才是那些闪烁浮沉的人与事。 昏暗激荡的海,是那些人物的背景,也是他们的舞台。
死亡&诺特博姆:爱与死亡具有同等的终结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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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回忆就像是舞台上的一幕幕,始终贯通与萦绕着相似的气息。尽管他们不是生活在某个海边小城,就是生活在某座岛上,不是在意大利,就是在西班牙,偶尔也会在阿姆斯特丹,回忆那些遥远的海滨小城或是岛屿,可是空间上的差异并不影响它们最终生成这样一部小说。
它们通过不同的人物命运和环境背景,从不同的角度探测着同样的问题。无论他们的命运以何种方式在哪里展现,其实都暗示着类似的生活状态,那就是漂浮。这是诺特博姆始终着迷的主题。包括《万灵节》里的阿瑟,《仪式》里的伊尼,其实过的也都是类似的漂浮生活。唯一不变的只有轻拂码头的大海,其余的一切都可改换,是装饰你记忆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