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故事|我,30岁,学导演,应届硕士,毕业送外卖

职场故事|我,30岁,学导演,应届硕士,毕业送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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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刺骨的河水里冬泳20分钟后 , 我上岸穿衣 , 把泳具放在外卖箱里 , 披上外卖制服 , 开启了一天的骑手工作 。
今天是我送外卖的第二天 , 4个小时 , 送了13单 , 共赚97.5元 。 比我读研之前的互联网工作的1136元日薪 , 少了近6倍 。
落差更大的是 , 在这里 , 学历并不重要 。。
同事不关心 , 顾客不关心 , 就连我的顶头上司——站长也不关心 。
那位站长四十多岁 , 初中学历 , 我去应聘的时候 , 他正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 被我吵醒后 , 问都没问 , 随手就在系统里录入“高中毕业” , 而我 , 也没有任何解释的欲望 。
我甚至怀疑 , 假如站长知道我是刚刚毕业的研究生 , 还会接收我吗?
不过 , 反过来一想 , 硕士送外卖 , 也没啥稀奇的 。 不是有位浙江大学的博士 , 也在送外卖吗?
即便如此 , 我还是应该感激这个行业的 , 是它在我被“毕业即失业”的大潮痛击时 , “托”住了我 , 给了一个勉强谋生的饭碗 。
在All in读硕三年之后 , 97.5元是我近3年来的第一笔收入 。 自2019年考上导演专业研究生后 , 我全靠存款过活 。
等到今年6月毕业时 , 影视行业已经成了疫情下的”特困行业“之一了 。
早在2018年 , 查税风波就已经让一批企业倒闭 , 疫情后更是雪上加霜 。 《经济日报》曾报道 , 2020年一季度 , 超过五千家影视公司注销或吊销 , 是2019年全年注销或吊销数量的1.78倍 。
大势之下 , 半年求职期间 , 我投出73份简历 , 只获得5个面试 , 仅仅拿到1个offer , 还不理想被我拒绝了 。
送外卖是无奈之选 , 而在我原本的计划里 , 我应该是一名导演 。
如今 , 我穿上骑手制服 , 像个穿梭在楼宇里的广告牌 , 看似分外惹眼 , 其实无人关注 , 如同一个隐身人 。
双手握到电瓶车的方向盘时 , 我终于体会到今年职场的“寒气”究竟有多冷 , “特困行业”有多困 。
考编考公全失利 , 待业大半年
在圈外人想象中 , 似乎“做导演”就走上了人生巅峰 , 但事实是 , 做导演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晋升路径 , 似乎怎样都能做 , 又似乎处处是绝路 。
一个客观现象是 , 包括导演在内的影视行业 , 两极分化极为严重 , 同一批毕业生 , 有人成为一线顶流 , 也有人吃土挨饿 。
一般而言 , 写剧本 , 拍短片 , 走创投是最快路线 。 例如《爱情神话》的导演邵艺辉;其次是走市场 , 从拍短剧、网剧开始 , 在市场中证明自己的赚钱能力 , 例如拍出《道士出山》的张涛;还有第三条路 , 就是进体制 , 不管市场如何 , 只要紧跟政策 , 就有饭吃 。
我选择了第三条路 。
不只是我 , 考编是大多数影视专业毕业生最重要的选择 。
一方面 , 行业寒冬和政治节点双重因素下 , 只有主旋律作品才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 , 饭碗稳定 。
另一方面 , 不断曝光的“明星考编”事件告诉我们 , 和赚多少钱相比 , “安全”更加重要 。
考编有三个方向:公务员、事业编和相关部门文职 。
影视行业并不受体制青睐 , 我能报考的公考岗位少之又少 。
2022年 , 北京公考招聘“戏剧与影视学”专业的岗位共8个 , 而因户口和党员身份限制 , 我只能报考两个:怀柔乡镇街道基层的司法助理和顺义街道基层的工会管理岗 。 我不愿放弃本专业 , 遂弃考 。
事业编倒是有对口单位 , 一般是文旅系统在京的单位 , 例如电影资料馆、电影博物馆、中影集团、华夏电影 , 以及一些院团 。 但岗位并不合适 , 大多是法务、党务宣传、人力资源等 , 因为年龄、户口限制 , 我能报考的岗位同样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