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事新报#1917-1947:跨越30年,爱因斯坦的中国因缘

时事新报#1917-1947:跨越30年,爱因斯坦的中国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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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培【安斯坦博士来华之准备】,《北京大学日刊》 1922年11月14日
时事新报#1917-1947:跨越30年,爱因斯坦的中国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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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论浅释》,夏元瑮译
时事新报#1917-1947:跨越30年,爱因斯坦的中国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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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因斯坦等在上海梓园合影
◎肖伊绯
1917年
知识界一场误打误撞,“相对论”初现中国
1917年这一年,于中国乃至世界历史而言,都是相当特殊的一年。这一年新年伊始,陈独秀应蔡元培之聘,出任北大文科学长。之后,《新青年》编辑部随之移至北京,有了《新青年》与“新文化运动”的北大,也迅即成为当时中国思想界最活跃的前沿阵地。
这一年开年新刊,元旦之日出版的《新青年》2卷5号中,陈独秀以“采访人员”名义同时转载了两篇演说词《蔡孑民先生在信教自由会之演说》和《蔡孑民先生之欧战观》。前一篇演说词,乃是蔡元培刚刚抵达北京,准备正式就任北大校长之前的一次重要讲演记录,集中体现了其治学治校的基本宗旨,自然备受社会各界瞩目。除了在北京有《新青年》首发演说词之外,3月15日,又被上海《东方杂志》转载,一时间传遍京沪,南北皆知。
然而,就在《新青年》首发演说词一个多月之后,百忙之余的蔡元培抽空翻检杂志,却发现演讲词中有一些记录错误之处。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读与误解,遂于2月19日致信《新青年》编辑部,明确指出了这些错误,并逐一表述了修订意见。十余天之后,3月1日出版的《新青年》,迅即刊发此信,算是对之前刊发的演讲词做了及时更正与声明。
蔡氏信中首先纠正了关于“宇宙观”的一段演说词,并为之特意指出,当天在讲演中应当是这样说的:
“在科学发达以后,一切知识道德问题,皆得由科学证明,与宗教无涉。惟科学所不能解答之问题,如宙之无涯涘,宇之无终始,宇宙最小之分子果为何物,宇宙之全体果为何状等。是举此等问题而研究之者,为哲学。”
不过,那未经修订的演说词,毕竟已经公开发布两个月之久,其传播之广泛,可以想见。包括讲演者本人蔡元培、《新青年》主编陈独秀在内,恐怕谁也不曾料到,正是因为演说词记录稿中的一些错误,竟然由此引发了一场关于爱因斯坦学说的争论与国内流行之热潮。
原来,时为1917年4月,由中国留日学生创建的“丙辰学社”(后改名为“中华学艺社”)的社刊——《学艺》杂志,在日本东京创刊发行。这一杂志的创刊号中,赫然刊有一篇题为《批判蔡孑民在信教自由会之演说并发表吾对于孔教问题之意见》的文章,作者为一位就读于东京帝国大学的中国留学生,名叫许崇清。
为此,蔡元培即刻致信许氏,告知演说词记录有误,“而累足下为此不经济之批判,甚可惜也”,而发表了其纠正之语的《新青年》第3卷第1号,“想足下尚未之见”,“今奉油印本一通,鄙人本意可见大概”。
孰料,收到了蔡氏致信,又读到了演说词修订稿的许氏,并未就此罢休,迅即又于《学艺》杂志第2期上,撰发了《再批判蔡孑民先生信教自由会演说之订正文并质问蔡先生》一文,依旧不认同蔡氏的观点与思想立场。许氏反对与质疑的蔡氏观点,竟然也包括了前述那一段蔡氏致信陈独秀,特意加以纠正了的关于“宇宙观”的一段演说词;并明确拈提出了当时科学界前沿最新研究成果之下的“宇宙观”,即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学说。文中称:
“方今自然科学界,关于时空(即宇与宙)之研究,则有Einstein于1905年发表之‘相对性原理’。此原理以二假定为前提,其一则为‘相对性之假定’,其二则为‘光速不变之假定’。艾氏据此以时间相对性之定义,而牛顿力学所悬设之绝对空间绝对时间几至不能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