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吕克·南希|法国哲学家让-吕克·南希逝世|超越男性的“凝视”( 三 )


让-吕克·南希|法国哲学家让-吕克·南希逝世|超越男性的“凝视”
本文图片

人的身体并不能看作是我们理解意义上的“人类”——也就是说 , 在构型和人种这一物种解剖学意义上而言 。
在这些文化中 , 身体是被看作这样的种别 。 正如我们所知道的:在一些文化整体之中 , 是其他的瞄准——身体其他的功能或者其他冲动——构成了图像 , 其他的图像——在这些图像中 , 身体首先是力量、符号、思想、操作 。
但是在那些将身体看作是物种的身体的文化中 , 对面孔、上身、腹部、四肢这种形态学的再现一下子就被理解了 , 如果没有与一种完全别样于动物学的瞄准的诉求混淆起来的话 。
摹仿这项工作并不是对一幅画作再现的一致性的研究 , 而是其他的事情 。 古希腊雕塑的身体 , 自汉代以来中国绘画中的身体都不是再现的:它们所构成的图像来自于每一次都是专属于一种文化的瞄准 。
在这每一种文化中 , 活人的身体按照这样或者那样的样貌被瞄准——感到被瞄准、渴望被瞄准:它是优美——而这样的优美 , 每一次都是不同的 , 如此优美的希腊线条 , 如此优美的中国波纹 , 或者说它是力量、机敏、欲望、风度 。 它自身构成了那个我们认为它要去“再现”的东西本身的“原型” 。
让-吕克·南希|法国哲学家让-吕克·南希逝世|超越男性的“凝视”
本文图片

在更晚近的时候 , 通过发明照相术 , 文明似乎回到了再现 。 因为照相术首先就让人想到是作为对光线印记的忠实复制 , 光线印记 , 也就是可见的 , 摄影师的瞄准并不一下子就更不可见的 , 它也是对这样一种瞄准——身体通过这种瞄准被捕获、被触摸、被感受、被接近——的瞄准 。
摄影的“取景”甚至强调了那个让人看到之物——照片 , 与产生照片的瞄准之间的关系 , 因为瞄准以某种方式展现了眨眼、按下快门的瞬间姿势 , 通过按下快门 , 对象打开和闭合自身 。
在这种按下快门中 , 如果我是摄影师的话 , 我的眼睛看见、体验和甚至感动于这样一种事实本身:正是我的目光如同相机、摄像机、暗箱那样自身重复和自身展露 。 在那些仪器之中 , 他者的目光(他的目光 , 或者他目光的移开甚至是缺席)被看到了 。
那么 , 绘画中的身体都是回到它自身、朝向它自身返回的身体 。 它总是瞄准自身、寻找自身、渴望自身和害怕自身的身体 , 因为这种绝对的不可知性、不可见性 , 不仅仅隐藏在摄像机或者画笔和炭笔之后 , 而且更是隐藏在它自身之后 , 不可能进入那个没有维度的深度之中 , 而身体则是让这种深度呈现于视觉之中 。
这就是为什么绘画中的身体总是绘画那目光的张力的原因:不仅仅是眼睛的张力——眼睛一会儿迷失在图像框架之外的无限之中 , 一会儿又想径直固定在我们凝视着它们的目光之中 , 而且是整个身体的张力——正如它所知道的、或者说正如它所感受到让人去看的那样 。
它可以不露面地体验自身 , 或者面孔在它面前什么也没有看到 , 而是看着它得以显现的绘画表面那没有厚度的内部 。 它可以感受张力或者扭曲力 , 延展、入侵的团块或者逃逸的踪迹 。
让-吕克·南希|法国哲学家让-吕克·南希逝世|超越男性的“凝视”
本文图片

每一次 , 正是画家身体的一个姿势让图像到来 , 也就是说 , 这种在反过来将自身呈现的时候 , 向着自身投射之缺席的真实在场;线或者点的游戏;对那种不能与作画中的身体合并在一起的东西的布局: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形象化的身体 , 这根本就不是对身体的小小的再现 , 因为确切而言 , 身体并不向它自身再现自身 , 而是自身呈现了——它向着外部自身呈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