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时隔20多年重归话剧舞台 王学圻:“本团演员”的戏剧人生( 三 )


而对于和年轻人的合作,王学圻也从不以经验和资历压人。“有一次在外面拍戏,我绞尽脑汁想了很多细节,但后来年轻的主创们说,王老师,这不是我们这代人的思维。我果断地说,全剪掉。我特别能接受,现在的作品一定是给当代人看的,这段情节我遮遮掩掩费了半天劲,又用煽情的音乐烘托,最后观众不理解,说:您这干吗呢?这种结果我坚决不要。”
戏剧$时隔20多年重归话剧舞台 王学圻:“本团演员”的戏剧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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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地》剧照
那时空政著名的“龙套三人组”一晚上的服装比主演都多,说明书上的名字永远是“本团演员”
如今,当年空政著名的“龙套三人组”个个都是数得着的人物,除了王学圻,李雪健是中国影协名誉主席,濮存昕更是现任的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剧协主席。当年,三人关系最铁,王学圻回忆,“他们俩都有专长,雪健打扫卫生一门灵,小濮出黑板报,每到周六就光着膀子出板报,政委、团长一吃饭都看得见,说这青年不错,写得一身粉笔末,很悲壮。”
后来李雪健、濮存昕相继离开空政去了国家话剧院和北京人艺,王学圻始终坚守。“其实我们三个里,说起军旅题材的作品,我比他们俩更适合,我的气质更像是部队的,演个飞行大队长、飞行团长没什么问题。小濮太文了,雪健有点像坏人,即便演文书也是个坏文书。我演红军甲,他一定是匪兵乙,基本就是他把我打伤,我再把他打死。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三个在说明书上是没有名字的,我们就叫‘本团演员’。那会儿只要一演戏,我们仨最忙活,光跑群众的衣服就一大堆,雪健说,哪个主角有咱们衣服多,人家也就一两套,我们这一晚上改好几次装,一会儿改个北伐军,一会儿又改个背矿石的老百姓,来回跑。现在想想其实挺好玩的,那时我们特别团结。大家都在团里生活,跟现在社会上的状态完全不一样,认真的空气之浓从一进院就能感受到。早上不到8点就到团里,一小时台词、一小时形体,我们团也有泳池,还能运动。后来还弄了个健身房,买了好多器械,给大家发衣服发鞋,头3天人倍儿齐,第4天开始就没人去了,头疼屁股疼、腰疼胳膊疼,到最后就剩我们三四个人了。那个年代我们是需要天天练功的,专门发的有练功服、灯笼裤、练功鞋,还有练功的板带,姑娘们一个个也在院里每天一小时练得可厉害了。后来中戏姜文那个班的台词老师都是我们空政过去的。”再后来,王学圻在《陈毅出山》里演了一个烈士的角色,李雪健感慨,“行了,咱几个人终于能演有名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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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围城》剧照
那时我们一年四季都是军装,第一次买牛仔裤总觉得紧
在灯市口同福夹道空政大院住了多年,每天听着隔壁学校的铃声,但现在再进那个院子,已经物是人非了,王学圻脑子里的那个大院还是原来干干净净,有太湖石、有游泳池,一群穿着军装的少男少女们迎面走来的样子。“那时候一集合,小姑娘、小小子,一个个精精神神,而且业务学习特别充实,杂念少、诱惑少,思维也简单,不管是下部队还是在团里,大伙在一起就是琢磨戏。那时我们哪考虑过钱,连衣服都是冬天了就领冬装、夏天了就领夏装,黑板上只要不写明天换冬装,冻得打冷颤也得穿着夏装。吃饭、集合都是听安排的,只有排戏时需要动脑子。”
20多年前,演完一出《横空出世》之后,王学圻20年没再上舞台,却选择了一出小剧场悄悄地回来了,对于为什么没有选择大经典大制作,王学圻说,不是没有找过他,确实是因为时间不合适,例如《简爱》就曾经邀请过他。“我是舞台上成长起来的,我喜欢话剧,像我、雪健、小濮,我们几个人都是在话剧上滚出来,确实是有感情。”很多人都淡忘了王学圻还曾经是戏剧“梅花奖”得主,那还是一部名为《特殊军营》的军旅戏剧。如今偶尔遇到当年的战友,他会特别感慨,感叹大家都画了老年妆,但唯一不变的是他们还是会沿用当年在剧中的称呼,比如“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