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述二稿 , 皆有赵之谦稿本传世 , 与《章安杂说》并置 , 大家就能明显感觉出他“弃颜投魏”的转变痕迹 , 如起笔方峻、行笔简直、波挑跌宕等等 。 同治三年二三月间 , 赵之谦在北京致魏锡曾信中说到:“弟此时始悟通自家作书大病五字 , 曰:起迄不干净 , 此非他人所能知者……若除此病 , 则其中神妙处 , 有邓、包诸君不能到者 , 有自家不及知者 , 此天七人三之弊 , 不知何年方能五位相得也 。 邓天四人六 , 包天三人七 , 吴让之天一人九 。 [五七]”可知 , 自咸丰辛酉、同治壬戌至同治癸亥 , 是他书法摸索变化的重要转折期 。
这一转变 , 在《章安杂说》里也有表述 ,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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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安杂说 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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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通 ] 去古远 , 石刻传者无几 , 晋、齐、梁尤少 , 宋则仅《爨龙顔碑》 。 北齐、北魏石刻尚有 , 余所见无过《张猛龙碑》 , 次则《杨大眼》《魏灵藏》两造像 。 《石门铭》最纵宕 , 则欧、褚祖关也 。 余所藏隋《修梵志》 , 则又调剂汉晋 , 度越唐宋 , 落笔处一一如崩崖坠石 , 非真学拨镫法者不能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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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通 ] 六朝古刻 , 妙在耐看 。 卒遇之 , 鄙夫骇、智士哂耳 , 瞪目半日 , 乃见一波折、一起落 , 皆天造地设 , 移易不得 , 必执笔规橅 , 始知无下手处 。 不曾此中閲尽甘苦 , 更不解是 。
再结合他在咸丰辛酉、同治壬戌这几年里所写的其他十数作品 , 如行书对联“大文世间有述作 , 嗜好与俗殊酸咸” , 行书团扇《将去温州述怀六百五十字示子余老兄及钱生式并寄江弢叔魏稼孙》等等 , 以及《异鱼图》《瓯中草木图》等画作上的题款书迹 , 基本与《章安杂说》接近 。 通过以上比较 , 约略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一、“颜底魏面”风格的形成是自东瓯避难开始 , 以著述《章安杂说》为契机;
二、同治二三年间所进行编撰《补寰宇访碑录》《六朝别字记》的工作 , 则触发了赵之谦转向“魏面”的决心;
三、家破人亡 , 久困场屋 , 更激发了赵之谦的才情和特立独行的个性 , 使之勇猛精进 。 当他远赴江西任职后 , 就义无反顾地将『魏面』进行到底了 。 但无论如何变化 , 其早年夯实的“颜底” , 始终保留在他那极具特色的书风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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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安杂说 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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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圖書館藏趙之謙稿書:章安雜説》典藏本 止觀書局出品 西泠印社出版社出版
【章安|“颜底魏面,信手拈来”——关于赵之谦稿书《章安杂说》】(注:本文标题为编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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