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兰·托马斯|英国诗人狄兰·托马斯:不要温顺地走进那个良宵|一诗一会( 二 )

【狄兰·托马斯|英国诗人狄兰·托马斯:不要温顺地走进那个良宵|一诗一会】拍打尚未英化的大地 。
种子打造耻骨区的一片森林
叉开一半的果实;另一半脱落 ,
随沉睡的风缓缓而落 。
肉体和骨骼里的气象
湿润又干枯;生与死
像两个幽灵在眼前游荡 。
世界气象的进程
变幽灵为幽灵;每位投胎的孩子
坐在双重的阴影里 。
将月光吹入阳光的进程 ,
扯下了皮肤那褴楼的帘幕;
而心灵交出了亡灵 。
穿过绿色茎管催动花朵的力
穿过绿色茎管催动花朵的力
催动我绿色的年华;摧毁树根的力
摧毁我的一切 。
我无言相告何偻的玫瑰
一样的寒冬热病压弯了我的青春 。
驱动流水穿透岩石的力
驱动我鲜红的血液;驱使溪口干涸的力
驱使我的血流枯荣 。
我无言相告我的血脉
同是这张嘴怎样吮吸山涧的清泉 。
搅动一泓池水旋转的手
搅动沙的流动;牵动风前行的手
扯动我尸布的风帆 。
我无言相告那绞死的人
我的泥土怎样制成刽子手的石灰 。
时间之唇水蛭般吸附泉眼;
爱滴落又聚集 , 但是洒落的血
定会抚慰她的伤痛 。
我无言相告一个季候的风
时光怎样围绕星星滴答出一个天堂 。
我无言相告情人的墓穴
我的床单怎样扭动一样的蠕虫 。
魔鬼化身
魔鬼化身为一条会说话的蛇 ,
他的花园伸展亚西亚中部的平原 ,
在时光成形时 , 螫醒循环的周期 ,
在原罪成形之际 , 分叉蓄胡的苹果 ,
上帝 , 动了手脚的守护人 , 打那走过 ,
从天国圣山漫不经心地贬下他的宽恕 。
当我们陌生地面对牵引的大海 ,
一颗手工月在云中略显圣洁 ,
智者告诉我花园里的众神
一株东方之树结出孪生的善恶;
当月亮驾取狂风升腾
野兽般黑暗 , 苍白甚过十字架 。
我们在伊甸园识别隐秘的看守 ,
在大地非凡无比的早晨 ,
圣水无法冻结一丝寒霜;
在硫黄号角吹开神话的地狱 ,
在太阳整座天国的子夜时分 ,
一条蛇浪迹在成形的时光 。
耳朵在塔楼里听见
耳朵在塔楼里听见
手在门上抱怨 ,
眼睛在山墙上看见
挂锁上的手指 。
我该打开门还是独自
逗留到死去的那一天
也不让白房子里的
陌生人的眼睛看见?
手 , 你握住的是葡萄还是毒药?
远在一片瘦弱的血肉之海
和骨岸环绕的
岛屿之外 ,
陆地静卧在尘器之外 ,
丘陵淡出了意念 。
没有鸟儿或飞鱼
惊扰这片海岛的宁静 。
耳朵在岛上听见
风像一团火掠过 ,
眼睛在岛上看见
船只起锚驶离了港湾 。
我该奔向船只
任风撩起我的发梢
还是逗留到死去的那一天
谢绝任何水手的到来?
船 , 你装载的是葡萄还是毒药?
手在门上抱怨 ,
船只起锚驶离了港湾 ,
雨敲打沙砾和石板 。
我该放进那位陌生人 ,
我该迎接那位水手 ,
还是逗留到死去的那一天?
陌生人的手 , 船只的货舱 ,
你握住的是葡萄还是毒药?
而死亡也一统不了天下
而死亡也一统不了天下 。
赤裸的死者一定会
与风中的人西天的月融为一体;
他们的骨头被剔净 , 净骨又消逝 ,
臂肘和脚下一定会有星星;
纵然发了疯 , 他们一定会清醒 ,
纵然坠落沧海 , 他们一定会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