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文化#考古专家解读:汉代中国人和汉文化如何沿海上丝路走向世界( 二 )


东南亚发现的汉朝铜器以铜镜居多,另有容器、炊具、印章、兵器、日常用具和钱币等,主要见于越南、泰国、柬埔寨和印度尼西亚。其中,铜镜年代涵盖西汉中、晚期至东汉,从形制和纹饰看,它们都是由中国输入,没有类似于朝鲜半岛、日本以及中亚等地发现的在当地制作的“仿汉镜”,部分铜镜的成分分析也显示,其与中国境内发现的汉镜相符。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汉朝铜镜有不少都出自当地文化的墓葬中,因此,其作为贸易品出现在当地的可能性最大。
杨勇认为,汉朝铜镜的海上丝路考古发现表明,在汉代海外贸易中,铜镜很可能是黄金和丝绸之外的又一个重要的输出商品种类。一方面,汉代铸镜业十分发达,当时的铜镜产品不仅能够满足国内需求,而且还通过贸易等途径不断向域外输出。另一方面,铜镜既可以照容,又有很强的艺术观赏性,对东南亚等海上丝绸之路沿线的居民来说,无疑是一种很有吸引力的特色商品甚至奢侈品,因而可发挥较高的贸易价值。
铜容器和铜炊具方面,越南中部秋盆江三角洲一处墓地出土釜、盘、碗、鐎壶等6件铜器,这些铜容器和铜炊具与中国特别是两广、湖南等地汉墓所出同类器形制及风格均一致,应是由中国输入。在柬埔寨波赫墓地,也发现一些经海上丝绸之路由中国汉朝输入的铜碗和铜盘。
铜印章目前仅发现于泰国考山考遗址,为两枚一套子母印,子印瓦钮,印文不详;母印龟钮,阳文篆书,似“吕幼公印”四字。从形制特征看,这套铜印章的年代约在西汉晚期至东汉,主人应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在古代中国,印章通常情况下作为随身信物使用,“可以想见,在当时的海上丝绸之路上,既有前往汉朝的海外蕃客,也有很多出海冒险、打拼的中国人。考山考遗址出土的汉朝印章、陶器等遗物,便是重要见证。”杨勇分析说。
铜钱方面,越南秋盆江三角洲曾出土过一些中国汉代铜钱及新莽钱币,泰国北大年港附近也发现过新莽铜钱,这虽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贸易,但这些钱币数量很少,加上海上贸易的不确定性,其似乎不大可能作为流通货币在当地使用,当地人收藏它们并将之随葬于墓中,或只是出于好奇或赋予某种特别的含义。
铜镞方面,泰国考山考遗址出土1件中国秦汉时期常见的三棱锥形铜镞,推测由中国人带来,也表明往来于海上丝绸之路上的汉朝使团和商队,可能因风险很大而配备武装。
杨勇指出,铁器方面发现较少,主要见于越南中部沿海的沙萤文化墓葬中,莱宜墓地曾出土过多件可能来自中国汉朝的环首铁削刀;越南南部富和遗址曾发现1件据称来自中国汉朝的铁剑。
玻璃器则在泰国克拉地峡附近遗址出土不少,其中一些玻璃杯残片从器形和化学成分看,很可能是产自广西的汉代低钾石灰玻璃制品。
汉文化#考古专家解读:汉代中国人和汉文化如何沿海上丝路走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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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春蓬府考山考遗址出土汉朝铜镜和铜印章。 杨勇 供图
东汉后中国与岛屿东南亚联系增多
杨勇指出,从汉代海上丝绸之路交通线路分布看,越南的秋盆江三角洲和湄公河三角洲,以及泰国南部的克拉地峡,是中国汉式器物发现最为集中的地方。显而易见,这几个地方都是汉代海上丝绸之路上的重要交通节点,也是繁盛一时的贸易中心。
他说,克拉地峡作为马来半岛上最窄的地方,东西宽仅50余公里。对古代的东西方海上交通而言,克拉地峡被学者形象称为南海与孟加拉湾之间的一块“踏脚石”,穿越它可省去绕行马来半岛南端的数月航程。许多中国汉朝器物出现在马来半岛的克拉地峡特别是其东、西两岸,肯定不是偶然现象,表明汉代中国通往印度等地的海上交通路线,很可能采取了穿越克拉地峡的方式。